口渴、饥饿、疲惫，各种生理需求折磨着我。
绳子勒着腰，每分每秒都是煎熬。
但最痛苦的不是身体，而是心理。
楼下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，但始终有人在看。
他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。
我开始回想这三年的婚姻。
确实，我一直在忙事业。
创业初期，每天都像打仗。
为了拿下订单，我可以连续通宵。
为了谈合作，我可以喝到胃出血。
为了省钱，我们的蜜月旅行一推再推。
最后干脆取消了。
林雨说想要个孩子，我说等公司稳定了再说。
她说想辞职在家，我说你还年轻，应该有自己的事业。
她说想去旅游，我说等我忙完这个项目。
可项目一个接一个，永远忙不完。
记得去年她生日，我答应陪她吃饭。
结果临时有个重要客户要见，我放了她鸽子。
她一个人在餐厅等到打烊。
服务员告诉我，她哭了很久。
还有一次，她发高烧，烧到39度多。
给我打电话，我在开会，让她自己去医院。
后来听邻居说，她一个人打车去的医院，差点晕倒在路上。
现在想想，我真的了解她想要什么吗？
我真的是个合格的丈夫吗？
可是，这就能成为她这样羞辱我的理由吗？
这就能成为她出轨的借口吗？
风又大了起来，我像钟摆一样摇晃。
每一次摇晃，绳子都会勒得更紧。
我感觉肋骨都要断了。
呼吸越来越困难。
「林雨！」我嘶哑地喊，「我错了！你放我上去！」
喊了很久，阳台门终于开了。
她探出头来，表情依然冷漠：「错哪了？」
「我……我不该忽视你！」
我艰难地说，每说一个字都很费力。
「还有呢？」
「我不该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！」
「还有呢？」
「我不该对你发脾气！」
「还有呢？」
我咬咬牙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：「我不该阻止你和周晨……」
「够了！」她打断我，声音里带着失望。
「陈岩，你到现在都不明白。」
「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，而是你真心的理解。」
「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，你只是在敷衍。」
「你继续想吧，什么时候想明白了，什么时候上来。」
门又关上了。
我绝望地垂下头。
她说得对，我确实不明白。
我不明白她要什么，不明白她为什么变成这样。
更不明白，我们怎么走到了这一步。
09
夜幕降临。
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。
楼下的人群渐渐散去，只剩下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。
他们坐在花园的长椅上，嗑着瓜子，把我当成免费的节目。
我已经在外面吊了整整十个小时。
浑身麻木，意识都开始模糊。
手脚完全没有知觉了，像是不属于我的。
绳子勒出的伤口在流血，血顺着衣服流下来。
这时，周晨来了。
他站在阳台上，表情复杂。
有得意，有愧疚，还有一丝不忍。
「顾哥，你还好吗？」
他的声音从上面传来。
我想骂他，但已经没力气了。
嗓子哑得说不出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