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。
但监控把他们小小的身影拍得清清楚楚。
第二天,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男人找到了我。
他叫林耀宗,自称是三个娃生物学上的舅舅。
他手里拿着一份律师函,笑得像个衣冠禽兽。
“郝女士,你的三个孩子涉嫌盗窃公共财物。”
他把律师函递到我面前。
“要么,赔偿二十万。要么,让他们回归林家,我撤诉。”
我看着他,这个突然冒出来的“亲人”。
他的眼神里没有半点亲情,全是算计。
我没接律师函。
我转身去了城管大队。
我找到了那个带队的科长。
我当着整个办公室人的面,对着他,直挺挺地跪了下去。
我什么都没说。
但我知道,我的膝盖,我的眼神,已经说了一切。
科长愣住了。
他扶我,我不起来。
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。
一个年轻的科员认出了我,小声对科长说:“科长,她就是郝铁肠,她女儿郝复旦,上次全市物理竞赛,把您女儿挤到第二的那个。”
科长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最后,他摆了摆手。
“让她把东西拉回去吧,下不为例。”
我磕了三个响头,额头撞在冰冷的地砖上,邦邦响。
我不知道,这一幕,又被郑记者拍了下来。
她把视频剪辑了一下,配上悲情的音乐,标题是《为了生活,一位母亲可以多卑微?三状元之母当众下跪》。
视频冲上了本地热搜第一。
弹幕彻底分裂了。
一半人骂我:“又在卖惨,为了博同情脸都不要了,简直是道德绑架!”
另一半人哭得稀里哗啦:“你们没有穷过,你们不懂,妈妈跪的不是科长,是生活!”
我没看手机。
我拖着那块失而复得的铁板回家。
一进门,就看到桌上放着三份保证书。
是三个娃写的。
“我保证,以后再考不好,自愿罚吃生黄瓜,不吃烤肠。”
字迹歪歪扭扭,但每一个字都像针,扎在我的心上。
我抓起墙角的鸡毛掸子。
那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他们。
我打得很重,他们不哭,也不躲,就那么站着,任我打。
打到最后,鸡毛掸子断了。
我扔掉断掉的掸子,抱着他们三个,哭得撕心裂肺。
我们一家四口,从天黑哭到天亮。
第二天,铁板重新生起了火。
第一根烤肠出炉时,我用小刀在竹签上,刻下了一个数字。
700。
那是清北大学去年在本省的最低录取分数线。
03 清华辣危机
我的烤肠摊火了。
因为那个下跪的视频,也因为我新推出的独家秘方——清华辣。
队伍从街头排到巷尾,足足有两百米长。
有人甚至愿意加价两百块,只为能插队买一根。
我忙得脚不沾地,手里的夹子几乎没停过。
钱像流水一样进账,我终于看到了还清债务的希望。
但红得快,黑得也快。
街对面那家叫“皇家肠帝”的连锁店,生意一落千丈。
他们买通了一个美食网红,在直播里声泪俱下地控诉。
说我的“清华辣”用的是工业辣素,吃多了致癌。
视频一出,我的摊位一夜之间掉粉三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