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诡异航班
休假登机时,我发现整个航班没有小孩和老人。 邻座女士不断念叨“别吃飞机餐”,随后开始抽搐呕吐。 她死亡前在我手心写下“窗外有人”。 调查时,所有乘客坚称不认识死者。 我打开行李舱,发现她的行李箱里装着我的警徽和遗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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航班LAX到北京的波音777像个巨大的银色金属棺椁,静静地停在廊桥尽头,吮吸着鱼贯而入的乘客。我把自己塞进经济舱靠过道的座位,骨头缝里还渗着西海岸阳光都晒不干的疲惫。连续几个月的恶性连环杀人案,结案报告写得我指尖发麻,好不容易捞到的休假,我只想一觉睡到太平洋那头。
可某种不对劲的感觉,像一根冰冷的针,悄无声息地刺破了我作为刑警那点近乎本能的警觉。
太安静了。
不是没有人声,行李箱轮子咕噜碾过地板的噪音,放行李的闷响,低语问候,都有。但缺了点什么。一种背景音似的,惯常存在的……生机?
我抬起因缺觉而干涩的眼睛,扫视四周。然后,那点异样感陡然凝固了。
没有小孩。视线所及,没有一个蹦跳吵闹、需要父母哄劝的孩童。这已经够罕见了。更怪的是,也没有老人。国际长途航班,通常总有几个银发苍苍、被空乘细心搀扶的身影。
这架满员的大型客机,乘客清一色是青壮年。男女都有,衣着普通,表情…平静。一种近乎僵硬的平静。他们放行李,落座,扣安全带,动作规范得像航空手册里的图解,彼此间几乎没有交流。几张面孔似乎有些眼熟,也许在哪个案卷里见过模糊的照片,也许只是在机场擦肩而过产生的错觉。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在舱外响起,压过了舱内最后一点零星声响,一种沉重的、被包裹的寂静落了下来,沉甸甸地压在耳膜上。
我靠进椅背,试图把这点诡异归咎于过度劳累的神经过敏。也许是我想多了,某个家庭旅行团误了机,某个老年旅游团改了签。巧合。
飞机开始滑行,巨大的推力把我按在椅背上。舷窗外的世界开始倾斜、后退。
“别看。”
一个极轻微、发颤的声音,从我旁边飘来。我扭过头。
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女士,约莫四十岁,脸色是一种很不健康的苍白,细密的汗珠缀在她的发际线和鼻尖。她双手死死抠着扶手,指节绷得发白,眼睛死死盯着面前小桌板上的某个虚无的点,仿佛那上面刻着救命的咒文。她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“什么?”我没听清,或者没理解。
她的嘴唇哆嗦着,几乎没动,声音却更清晰了一点,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惊惶:“别看…窗外。”
窗外?窗外是正在急速远离的洛杉矶,是逐渐铺展开的云海和蔚蓝太平洋,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飞行景象。有什么不能看的?
我下意识想抬头瞄一眼舷窗,她的声音猛地拔高,尖细得像钢丝刮擦:“别!”
这一声引得前面一排有人微微侧头。她立刻蜷缩起来,像是被自己的失态吓到了,双手神经质地绞在一起,指甲深深陷进手背皮肤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