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股被强行塞入视线的灼烫感，让我心底的烦躁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，涟漪一圈圈扩大。不是因为感动，不是因为心软，而是一种被冒犯、被强行拽入混乱泥潭的强烈抵触。
“沈聿深，”我终于抬眼看向他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，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，像在陈述一个与我无关的事实，“这里是文物修复室，不是你的剧场。”
我的视线扫过他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拳头，扫过他昂贵大衣肩头沾染的雨水污渍，最后落在他那双因为急切和某种执念而微微泛红的眼睛上。那里面翻涌的痛苦和哀求如此真实，真实得……近乎荒谬。
“你要演的深情戏码，”我停顿了一下，拿起一旁用于清理碎屑的软毛刷，轻轻拂去砚池边缘沾上的一星点矿粉，“请换一个地方。这里，”我用刷子点了点光滑的工作台面，又指了指他跪着的地方，“只接待需要修复的器物，不负责拼凑人心碎片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空气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。
站在我身旁的唐笑笑，先是愕然，随即眼睛里爆发出巨大的、毫不掩饰的痛快光芒，嘴角用力地向上翘起，几乎要压制不住那一声叫好的冲动。她对我的认知还停留在那个围着沈聿深打转、无限卑微的时刻，此刻我这份平静下的锋利，让她比自己打了胜仗还要激动。
角落里的程野，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，手里的平板差点滑落。他难以置信地看看跪着的沈聿深，又看看平静的我，最后目光落在我手下那方沉静的古砚上，恍然大悟般地猛地一拍大腿，低声嘀咕了一句：“卧槽……牛逼！” 字正腔圆，充满了纯粹的赞叹。
连一向沉稳持重的傅云舟，此刻站在修复室入口附近，眉头也微微蹙起。他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沈聿深，带着审视，但更多的是一种了然。他显然更清楚我失忆后的状态，也更能理解我此刻这份冷漠的来源——不是怨恨，而是纯粹的剥离与无关。
沈聿深脸上的血色，在我那句“不负责拼凑人心碎片”落下时，瞬间褪得干干净净。他挺直的脊背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，猛地晃动了一下。那双紧盯着我的、燃烧着孤注一掷火焰的眼中，清晰的哀求瞬间碎裂，被一种更深的、仿佛被全世界遗弃的茫然和剧痛所取代。像是在沙漠中跋涉了太久的人，终于看到绿洲，却发现那不过是海市蜃楼，而脚下的沙砾正在急速崩塌。
他嘴唇剧烈地颤抖着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喉咙里却只发出破碎的、意义不明的气音。那份呼之欲出的狼狈和不可置信，清晰地刻在他那张曾经完美无缺的脸上。
就在这时，一道沉稳温和的嗓音，如同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