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铁蹄踏雪,五日破关。”
八个字,如八柄淬毒的匕首,瞬间刺入她的眼瞳。
她脑中轰然炸响的,却是三日前林太医倒在她怀里,咳出的血沫中那句绝望的呓语:“北地狼骑,从来不等春来……”
不等春来,五日破关。
她的呼吸骤然一滞,却没有像常人那般惊慌失措。
指尖的寒意反而让她头脑愈发清明。
她没有点火烧信,而是从墙角的水缸里舀起一瓢冰冷的薄水,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浸湿,再平整地摊在一只破陶碗的碗底。
随后,她划亮火折子,用微弱的火焰隔着陶碗缓缓烘烤。
奇迹发生了。
随着水汽蒸腾,原本字迹的边缘,竟渐渐浮现出一圈极淡的蓝色水痕。
水痕勾勒之下,四个新的小字赫然显现——“内有陈七”。
陈七!
苏穗的心狠狠一沉。
这个名字她记得。
三日前,禁军从御河里捞起一具“冻毙”的流民尸首,草草掩埋了事。
她借着送泔水的机会远远看过一眼,那人脖颈处有一道极深的旧刀疤,狰狞如蜈蚣。
这道疤,与当年赵九渊交给她的北疆叛军细作名录中,对陈七的描述分毫不差!
原来他早已潜入宫中,死的那个,只是个幌子。
苏穗不动声色地将信纸投入灶膛,看着它化为一捧灰烬。
转身,她却对角落里打盹的小豆子低声吩咐:“去,把内务府丢出来的那些废弃皮甲碎片,能找多少找多少,悄悄收起来。”
冷宫的地龙烧得再旺,也暖不了帝王心中渐起的寒冰。
苏穗注意到,萧烬这两日的膳食几乎未动,夜里常独自一人站在廊下,沉默地凝视着风雪弥漫的北方,身形孤直得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。
他察觉到了,只是那份属于帝王的骄傲,让他不愿在任何人面前示弱。
当夜,苏穗端着一碗滚烫的鹿肉羹走进内殿,里面特意加了提气的山参须。
“陛下,”她轻声开口,打破一室死寂,“可还记得去年冬狩,您挽弓搭箭,一箭射落三雁的英姿?”
萧烬缓缓转过头,墨色的眸子里尽是嘲讽与冷意:“怎么,现在才想起讨好朕?是怕城破之后,朕护不住你,还是想让朕替你挡北疆的第一刀?”
苏穗垂下眼睑,声音平静无波:“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