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烫到手的时候，正常人的第一反应是缩手和喊疼，而不是对着施害者傻笑。”
他靠在床头，沉默地看着我。
眼神，陌生又危险。
仿佛一头收起了爪牙，在暗中观察猎物的野兽。
许久，他终于开口了。
声音低沉，略带沙哑，和我听惯了的那个“傻子”的声音，判若两人。
“你是怎么发现的？”
我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，终于落地了。
我赌对了。
我扯了扯嘴角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。
“你演得很好，但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。”
“尤其是，当你看向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时。”
他挑了挑眉，似乎有些意外。
“你很聪明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我回敬道，“能把自己伪装成傻子骗过所有人，陆大少爷的演技，才叫人佩服。”
他轻笑一声，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和凉意。
“没办法，不装成傻子，我可能早就活不到今天了。”
我心头一震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他看着我，眼神变得深沉。
“苏晴，你以为你嫁的是什么人家？”
“你以为，我爸陆山，真的只是个和善的村长？”
“你以为，那一百万彩礼，是那么好拿的？”
“现在，你发现了我的秘密。”
“你有两个选择。”
“一，去告发我，然后被我爸妈当成疯子赶出去。”
“二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。
“和我合作。”
“合作？”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
“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？我嫁给你，只是为了钱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陆风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，“所以我可以给你钱，比一百万更多的钱。”
我眯起眼睛：“你哪来的钱？”
“我爸的钱。”他语气平淡，却透着一股狠劲，“他吞了多少，我就要让他加倍吐出来。”
我沉默了。
陆风继续说道：“我爸，村长陆山，利用职务之便，这几年侵吞了村里至少上千万的扶贫款和征地补偿款。”
“一年前，我无意中发现了他藏在家里的账本，和他摊牌要举报他。”
“结果，他为了让我闭嘴，制造了一场意外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头。
“那场雷雨天，我不是被雷劈了，是被人从山上推了下去，撞到了头。”
“我醒来后，就在医院了。所有人都告诉我，我被雷劈傻了。”
“我将计就计，就一直装傻到了现在。”
我听得心惊肉跳。
虎毒尚不食子。
陆山，竟然为了钱，对自己亲生儿子下这种毒手。
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？”我问他，“你就不怕我……”
“你不会。”他打断我，“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怎么选，对你最有利。”
“帮我，拿到证据，扳倒陆山。我保证，事成之后，你不仅可以安全离开，还能拿到两百万。”
两百万。
这个数字，让我呼吸一滞。
这足以让我还清所有债务，甚至还有一笔启动资金，可以东山再起。
诱惑太大了。
但风险，也同样巨大。
这是在与虎谋皮。
“我怎么相信你？”我问。
他从床头柜的夹层里，摸出一部很旧的手机，扔给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