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后的母亲，我的婆母，早已经按捺不住冲了上来。
“闻歌！你这个丧门星！是不是你嫉妒清清，才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害她！”
“我告诉你，清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你偿命！”
我冷眼看着她。
这就是我的婆婆。
两年来，她从未给过我一个好脸色。
在她眼里，只有出身高贵的柳清清才配做她的儿媳。
而我，不过是皇帝硬塞过来的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姑。
“母亲说笑了，”我语气平淡，“我只是说了句实话，怎么就成了下作手段？”
“雪蛤性烈，至阳至刚，柳小姐的体质，却是万里无一的至阴至寒。”
“以阳补阴，需以百种温药调和，缓缓图之。您这位好儿子，却直接拿至阳之物灌给她。”
“这不叫救人，这叫催命。”
我的每一句话，都像一个耳光，狠狠抽在萧珏脸上。
他身后的太医们面面相觑，其中一个年轻些的，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。
萧珏的脸色变了又变。
他懂医理，自然明白我说的分毫不差。
他只是被对柳清清的爱意冲昏了头脑，忘了最基本的药理常识。
“你……你既知道，为何不早说！”
他对我怒吼。
我笑了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“将军忘了？”
“在你心里，我只是个“不配吃这么好东西的”乡野村妇。”
“我的话，你何时信过？”
3.
萧珏被我堵得哑口无言。
柳清清的呼吸越来越微弱，眼看就要不行了。
他终于抛下了他那可悲的自尊，通红着双眼看着我。
“闻歌，我求你，救救清清。”
“只要你救她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。”
我看着他，心中毫无波澜。
两年前，我求他，求他看我一眼。
他冷漠地告诉我：“闻歌，我此生只爱清清一人。你安分守己地当你的将军夫人，别痴心妄妄。”
如今，真是风水轮流转。
“当真我要什么，你都给？”
我缓缓开口。
他急切地点头：“当真！”
“好。”
我伸出一只手。
“我要你的休书。”
“从此，我与将军府再无瓜葛，你娶你的白月光，我过我的独木桥。”
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。
萧珏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
他身后的母亲更是尖叫起来：“你休想！闻歌，你做梦！”
“我们萧家绝不可能休妻！你死了这条心吧！”
我懒得理她，只看着萧珏。
“怎么，舍不得？”
“看来在你心里，你的将军夫人的名头，比你心上人的命还重要。”
我转身欲走。
“等等！”
萧珏的声音沙哑。
他扶着柳清清的手在抖。
他的眼神在我和柳清清之间来回逡巡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。
一边是家族的颜面，一边是心爱之人的性命。
“表哥……”
柳清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吐出两个字，头一歪，彻底晕死过去。
“清清！”
萧珏状若癫狂。
他猛地抬头，死死盯住我。
“好，我写！”
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。
婆母哀嚎一声，瘫软在地。
“珏儿，不可啊！这会让我们萧家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