辞去百万年薪回家照顾老年痴呆的爷爷。
所有人都说我疯了。
只有我知道，有些选择不需要理由，只需要勇气。
当他最后叫我一声「小柠檬」。
我明白，这半年的每一秒，都是生命赠予我最珍贵的礼物。
1
九月。
我刚刚做完年度战略汇报，会议室里响起礼节性的掌声。
顾总微笑着点头，我知道这个项目已经十拿九稳。
手机在口袋里第三次震动时，我借口去洗手间。
是养老院林护士长的电话，我的心一沉。
「江小姐，您爷爷今天又走失了，好在社区保安在老图书馆门口找到了他。他说要接小柠檬放学，可是外面正下着大雨。」
我靠在墙壁上。
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。
回到会议室，我努力维持着专业表情。
顾总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，关切地问：「江总监，没事吧？」
「抱歉，家里有点事。」我站起身，「我需要请假回去一趟。」
飞机舷窗外的云层如同棉絮般铺展开来，我却无暇欣赏。
脑海中全是爷爷的身影。
那个曾经能肩扛两袋大米爬上六楼的男人，那个教会我骑自行车并在后面稳稳扶着的身影，那个在我父母车祸离世后一夜白头却依然坚强供我读完大学的老人。
三小时后，我站在老图书馆门口，看见那个坐在台阶上的佝偻背影时，呼吸几乎停止了。
爷爷穿着睡衣外套一件不合时宜的厚大衣，怀里紧紧抱着一把已经褪色的粉色儿童伞。
雨水顺着他的白发滑落，他却浑然不觉，只是固执地望着校车来的方向。
「爷爷。」
我轻声唤他，生怕惊动了什么。
他缓缓转过头，混浊的眼睛看了我好久，然后迟疑地问：
「你看见我家小柠檬了吗？她该放学了，下雨了，我得给她送伞。」
那一刻，二十六岁的我又变回了那个被爷爷呵护的小女孩。
时光已经偷走了我最亲的人的记忆。
2
「江柠柠，你疯了吗？」
闺蜜杨悦在视频那头喊出声来，她身后的上海外滩夜景璀璨夺目，与我老家略显简陋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。
「年薪一百五十万的工作，你说辞就辞？你知道多少人挤破头想要你的位置吗？」
我整理着爷爷的衣物，将每件衣服叠放整齐。
「我知道，但我更知道爷爷现在需要我。」
「可以请保姆啊！最好的保姆，一个月两万够了吧？三个轮流照顾都行！你工作那么忙不也给他找了最好的养老院吗？」
我摇摇头。
视频那头杨悦的妆容精致无瑕，而我已经三天没好好照过镜子了。
自从决定留下来照顾爷爷，我的世界从ppt和财务报表变成了吃药时间和防走失手环。
「你不明白，悦悦。上周我喂他吃饭，他盯着我看了好久，然后叫了一声“小柠檬”。那是我的小名，他已经半年没叫对了。」我的声音有些哽咽，「就为那一刻，什么都值了。」
杨悦叹了口气：「柠柠，我不是不理解你的心情。但现实点，你打拼这么多年不容易，职业生涯中断后再回去就难了。而且张明浩那边怎么办？」
听到未婚夫的名字，我的心揪了一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