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班回家，玄关蹲着一团黑影。
曲小檀抱着膝盖，脚边摆着两盒外卖。听见开门声，她抬头瞪我：「怎么这么晚？」
「加班。」
「和陈媛？」
「画图。」
她亦步亦趋跟着我进屋，像只警惕的猫。我换鞋时，她突然拽我领带：「你解释清楚！」
「解释什么？」
「那个陈媛！」她声音突然变小，「…她是不是喜欢你？」
我扯松领带，她手指还缠在上面。
「吃醋了？」
「谁吃醋！」她甩开领带，跑去拆外卖盒子，「我是怕你被坏女人骗！」
外卖是她常点的那家寿司，摆盘比平时精致。最上面那枚寿司用鱼片拼成爱心，旁边挤了坨芥末。
「你拼的？」
「…店员手抖。」她耳根发红，筷子戳着米饭，「快吃，要凉了。」
吃到一半，她突然放下筷子：「陆凛。」
「嗯？」
「我今天是不是…太过分了？」
我抬头，她正用筷子尖在桌面上画圈，刘海垂下来遮住眼睛。
「现在知道后悔了？」
「才不后悔！」她猛地抬头，眼睛亮得惊人，「你要是敢喜欢别人…」
「就怎样？」
她突然伸手拽开我领口，在我锁骨上咬了一口。
「嘶——」
「盖个章。」她得意地舔舔虎牙，「看谁敢碰。」
我揉着锁骨去拿药箱，抽屉拉开一半突然停住——黑色丝绒盒露出一角。
「找什么？」她凑过来。
「创可贴。」我迅速关上抽屉，「自己去冰箱拿冰淇淋。」
她欢呼着跑开，手机突然震动。周叙白发来消息：「陈媛刚加我微信打听你情史，我说你儿子都会打酱油了。」
配图是曲小檀上次在公司群发的合照，被P上了婴儿特效。
我回了个句号，听见厨房传来曲小檀的尖叫。
「陆凛！冰箱里为什么有蛋糕？」
她举着冰淇淋桶冲出来，嘴角沾着奶油。蛋糕盒上的缎带被她扯开了，露出「Marry Me」的糖牌。
「这…这这…」
我走过去，她突然后退，撞到茶几。抽屉弹开，那个黑丝绒盒子滚到她脚边。
空气凝固了。
她盯着盒子，手指发抖：「你…」
门铃突然狂响。周叙白的声音穿透门板：「开门！林教授非要来送新婚礼物！」
曲小檀捡起盒子，眼泪啪嗒掉在丝绒面上。
「陆凛，」她带着哭腔，「这要是创可贴我就咬死你。」
6
曲小檀的手指在丝绒盒子上打滑。
门铃还在响，周叙白已经改成了拍门：「林教授带了二十斤喜糖来！」
「别开！」曲小檀死死攥着盒子，指节发白，「这…这到底是不是……」
我伸手去拿，她猛地背到身后。
「先让我看看！」
「不给！」她退到墙角，眼眶通红，「万一是创可贴呢！」
门锁转动声。周叙白用备用钥匙开了门，林教授抱着个红绸包袱挤进来：「百年好合啊小陆——」
曲小檀转身就往卧室跑，拖鞋都甩飞一只。
「哎哟。」林教授推推老花镜，「新娘子害羞了？」
我揉着太阳穴去追，卧室门反锁了。隔着门板能听见曲小檀吸鼻子的声音。
「曲小檀。」
「你走开！」
「那是……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