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面还吊着跟红绳。
「苏小姐可还记得这个？」
他将那块廉价的塑料宝石推到我面前。
宝石贴纸上印着歪歪扭扭的字：十年后，赏你做本小姐第一号男朋友。
这、这不是我小时候批发的人造宝石「承诺符」吗？
「当然记得！」我硬着头皮答。
我从小就是颜狗，定制了一大盒这种塑料宝石，学电视剧里的皇帝赐妃子玉牌。
见到好看的小男孩就发，长的特别好看的，我就发印着「第一号」的。
少说也发出去二三十个，隔壁家漂亮的小萨摩耶来蹭饭，我都给它脖子上挂过一个。
我拿起那块宝石，我暗喜，偷瞄一眼温临。
看来他还不知道我这宝石是九块九包邮买一盒送的。
「原来早在稚龄，你我的缘分便已注定。」我装模作样地感叹。
「苏小姐别急着下结论。」
话落，他又从睡袍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袋子，打开，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倒在桌子上。
叮叮当当，一桌子的塑料宝石，各种颜色。
「温家和我同龄的，堂兄弟表兄弟加起来七个，这是七块宝石。大堂哥二堂哥三表哥，他们的宝石，都在这里了。」
「你给很多人都发过这‘第一号’信物，对吧？」
他仍笑着，眼神却快把我钉穿了。
我上一次看到这种杀气，还是在我爸发现我哥挪用公款的时候。
谁让他们温家的基因好，小子个个盘靓条顺。
我只是想给每个帅哥一个家，我有错吗？
我没错。
但温临觉得我罪大恶极。
我试图安抚他。
「虽然宝石不是唯一的，但有些回忆，只存在你我之间。」我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，言辞恳切，「那年你被其他孩子推下水池，是我扔给你一个游泳圈，你都忘了吗？」
他抽出手：「那是我堂弟，不是我。」
我一僵，飞速抓住他另一只手。
「那年我哥抢你模型，是我揍得他三天没下来床，你忘了吗？」
他不说话，反手扣住我的手腕，力道不轻。
「又、又记错了？」我磕磕巴巴，「抢模型的也不是你？」
「是我。」
我松了口气。
「但你揍他之前，先揍了我一顿，说我看热闹笑得太大声。」
呜呼哀哉！我命休矣！
我吓得想抽回手。
他握得更紧。
「当年苏小姐好生霸道，说我是你的所有物，只能被你欺负。」
「被别人欺负了，就是丢你的脸。」
他拉着我的手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——虽然没真打上去。
「那一顿揍，确实让我牢牢记住......」
「我、是、你、的。」
他一字一顿，眼神危险。
完了。
小时候扇出去的巴掌，如今都要飞回来了。
「要不.…..你也揍我一顿？」我视死如归，把肿着的脸凑过去。
来温家第一晚就挨了医生三巴掌，现在又要挨揍。
温临抬起手。
「等等！」我换了一边脸，「打这边吧，这边肿得匀称点。」
他又要抬手。
「等等！」我指着他手上的腕表，「这个得摘了，刮坏了我的脸，苏家跟你们没完！」
他再次抬手。
「等等！」
这次他没理我，手指径直弹向我额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