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提醒自己：别插手，别提问，让他死磕。
可我小瞧了他的“学术逃生”技能。
“老婆，”
他举手，像课堂发言，
“黑色衣物含50%黑、45%深灰、5%藏蓝，是否需要按色阶分区，以防串色？”
我面无表情：“不需要。”
“但如果深灰长期暴晒，色牢度可能降到3级以下，引发视觉旧化。”
我咬牙：“那就旧化。”
“可旧化会导致……”
“导致你今晚睡旧化阳台！”我吼。
世界安静了三秒，只剩水滴声给他打拍子。
他终于闭嘴，速度翻倍，七分钟后宣布完工。
我检查，每件衣服都像被熨斗恐吓过，平整、无褶皱、无滴水。
我松一口气，心想：原子化有效？
刚转背，他凑过来，递上一张A4纸，密密麻麻手写表格：
《黑色衣物晾晒色牢度与光照关系实验设计》。
“我申请了十组对照，想验证你的‘旧化也无妨’假设，如果成果显著，可以发小红书……”
我盯着他，像盯一只把拆家当论文的哈士奇。
那一刻我明白：失败的不是他，是我。
我把任务切成单细胞，他却把单细胞养成病毒，继续侵占我的大脑带宽。
我接过A4，对折，再对折，撕成四块：
“实验被伦理委员会否决，经费清零。”
他张着嘴，眼里写满“科研寒冬”。
我转身回屋，听见背后小声嘟囔：
“样本量太小，结论不显著也正常。”
晚上十点，我躺在床上复盘。
原子化确实让他动了手，却同时给了他新舞台，把“废话”升级成“学术探讨”。
我闭上眼，脑子里全是“色牢度3级”“光照强度5000K”。
原来婚姻里最可怕的不是沉默，而是对方用论文格式把你唠到崩溃。
我伸手关灯，黑暗像一张Error 404页面。
我对自己说：第一次反击失败，但战争才刚开始。
下一回合，我要让他知道，学术探讨救不了命，行动才是硬通货。
至于怎么升级，我还没想好，但肯定不再给他A4纸机会。
窗外，夜雨开始滴滴答答，像替他回答：
旧化不可怕，可怕的是——他旧习不改。
3
雨下了一夜，我也没合眼。
凌晨四点，我爬起来把那张“黑色衣物色牢度”碎纸扫进垃圾桶，”。
顺道把冰箱上的十二张任务卡重新按紧急程度排了序。
母亲大人上午十二点抵达，我必须在十小时之内把房子从“股市崩盘绿”拉回“基金翻红红”。
我洗把脸，给自己灌了一杯冷咖啡，像给发动机泼了一桶柴油。
七点整，我踹醒他：
“十二张卡，一张卡至少二十分钟，总共四小时，留两小时缓冲，现在立刻开始。”
为了表示决心，我特意把次卧钥匙拆下来，在他眼前晃：
“完不成，你就睡锁门版次卧。”
他顶着鸡窝头立正：“收到。”
声音沙哑，却透着一种科研狗被追加经费的兴奋。
我转身去公司打卡，对，我周日还得去加班。
出门前我拍了拍他肩膀：
“别让我妈以为我嫁给了一只扫地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