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猩红着眼,疯了般夺走匕首,胡乱亲吻我的嘴唇。
“你不准死,我不许!”
他苦苦哀求着,任由眼泪砸下。
刀刃割破他掌心,血与泪混在一起。
那夜,我们抵死纠缠,他要了我一次又一次。
用实际行动告诉我,他不嫌我脏。
我们像两匹伤兽,撕咬着,纠缠着。
用最痛的方式,确认彼此的存在。
可现在,他再次拦下我的刀,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。
“分手吧。”
我声音不重,却无比清晰地传入沈煜冥耳中。
像最后一片雪落下。
他猛地抬头看我,满眼不可置信。
因为他比谁都清楚,我从不说分手。
即便子弹擦过太阳穴,即便被铁链锁在地下室三日三夜。
但这一次,我不想再陪他玩了。
沈煜冥沉默地看了我很久,像是在确认我是否是认真的。
最终,他叹了口气。
一把推开裴莹,如同丢弃一只破玩偶。
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波澜:
“拖下去。喂狗。”
下属推门而入,架起哭到瘫软的女孩。
裴莹如同疯了一样嘶喊着:“沈煜冥,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!你怎么敢这么对我!”
而他仿若未闻,只是望着我,轻轻勾起嘴角。
“满意了吗?”
“所有你不喜欢的,我都可以不要。”
不满意。
他忘了,我眼里从来揉不得沙子。
所以当夜里沈煜冥滚烫的身躯缠上来时,我破天荒地将他一把推开。
“滚。”
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,清脆的一声没入黑暗。
他怔住了,在寂静中凝视我许久。
最终却只是像包容一个任性的孩子般,将我强硬地搂进怀里。
尽管气恼,可我还是原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次寻常争执。
我们会像从前那样撕咬又相拥,血融着血,痛压着痛。
可我没想到,这只是开始。
再次见到裴莹,是在一场名流云集的宴会上。
沈煜冥不准我喝酒,怕他唠叨,我便独自靠在角落饮尽最后一杯香槟。
周遭的富太太和千金们表面恭维,眼底的鄙夷却根本藏不住。
她们看不起我。
可我不屑争,也不屑于辩解。
直到人群簇拥着一个身影走向中央。
是裴莹。
她怀中抱着一个婴儿,笑得开怀。
我浑身的血却仿佛一瞬间凝冻。
因为我从没想过,沈煜冥会骗我。
他答应过我的事,从不食言。
我握紧匕首冷着脸走上前,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死死扣住手腕。
一回头,便撞上沈煜冥深皱的眉。
我扯了扯嘴角,“你不是说,她死了吗?”
他无奈般抿着唇,目光沉沉,像在看一个胡闹的小孩:
“我们洗白上岸了,自然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,说杀就杀。”
“更何况裴莹只是个单纯小姑娘,掀不起什么风浪。”
“妍星,你别再闹了,就让让她吧。”
我听着,笑得弯下腰去。
笑得四周的人都皱眉看过来,像注视一个怪胎。
我猛然抄起桌上的红酒瓶,狠狠朝他头上砸去。
沈煜冥闭上眼,不闪不避。
他赌我舍不得,不会真动手。
可他错了。
尖叫声和惊恐声四中,玻璃瓶四分五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