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子李教会我们许多生存技巧:如何熨烫衬衫使领口挺括,如何做简单的三菜一汤,如何在面试中表现得体。我们笑他活得像个中年人,却不知不觉模仿起来。
有一个周末,木子李带我们去听一场音乐会。那是我第一次进音乐厅,手足无措地看着别人优雅地鼓掌。阿南却毫不在意,听到动人处竟然闭上眼睛,随着旋律轻轻摇摆。那一刻,我看见他脸上有种从未有过的平静与满足。
散场后,阿南说:"原来古典音乐不像想象中那么无聊。"
木子李微笑:"音乐从不会无聊,无聊的只是人心。"
那天晚上,我们破天荒地没有喝酒,而是泡了一壶茶,聊到深夜。
有一天,我发现阿南的破牛仔裤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熨得笔挺的西裤。他没解释,我也没问。那种心照不宣的沉默,第一次横亘在我们之间。
雾,越来越浓了。
第四章 醉夜
夏末的一天,阿南没有按时回来。我在窗口张望多次,终于见他踉跄走来。开门时满身酒气,手里却紧紧抓着一份合同。
"我找到了,"他含糊不清地说,"工作。"
我们为他庆祝,开了廉价啤酒。阿南醉得厉害,趴在厨房桌上又哭又笑。他说我们不会变成社畜,不会向生活投降。但他说这些话时,眼神已经不同了。
那晚的月亮很大很圆,月光透过窗户,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阿南突然说:"我要搬家了。公司提供宿舍,离公司近。"
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下来,只有奶牛舔爪子的声音。
"好事啊。"最后我说,声音干巴巴的。
木子李默默收拾了酒瓶,我扶着阿南回房。月光从斜窗洒入,照在阿南脸上,我看见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,摇摇晃晃,最终消失在鬓角里。
"我不想失去自由。"他在梦中呓语。
而我站在那儿,突然意识到,有些东西正在从指间溜走,像风一样抓不住,像野狗一样不肯被驯服。
第二天醒来,阿南似乎不记得昨晚的事了。他忙着收拾行李,动作利落得像要逃离什么。奶牛似乎感知到了什么,不安地在他脚边转来转去。
"奶牛怎么办?"我问。
"你留着吧。"他说,没有看我。
那一刻我知道,有些决定一旦做出,就再也不能回头了。
第五章 各奔前程
秋天来时,我们已经各奔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