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钻进这人皮客栈时只想找回队友。
可烛火是漂浮的眼珠子,酒里泡着记忆碎片。
店主剥下脸皮对我冷笑:“当年是你把我卖给古神的啊。全球两万序列,我开局第9席!”
我灌下那杯酒,手中突方然多出一把血淋淋的匕首,账本上正浮现我自己的名字。
齐夏!
---
这地方真他妈邪门。
墙壁是绷紧的人皮,还能看见毛孔。
烛火在半空飘,一颗颗瞳孔盯着我。空气里一股酸味,像馊了的肉。
我攥紧兜里的刀。刀柄冰凉。
我叫齐夏。我来找队友。三个大活人,进了这客栈就再没出来。
柜台后面站着个人。穿黑长衫,脸上蒙着布。就露一双眼睛,死沉死沉的。
“住店?”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。
“找人。”我盯着他,“三个男的。前天晚上进来的。”
他眼皮都没抬。“这儿只有住店的。不住就滚。”
我牙咬得咯吱响。不能滚。瘦猴、胖虎、眼镜儿,他们肯定在这儿。活要见人,死……也得把魂捞回去。
“住。”我吐出这个字。
他推过来一杯东西。浑浊的液体,里面浮着亮晶晶的碎片。一股酒精混着血腥味冲进鼻子。
“规矩。喝了它。”
我盯着那杯东西。胃里翻腾。那些碎片在动,像活的一样。
“不喝会怎样?”
他终于抬眼看了我。那眼神空得吓人。
“皮肤会自己剥下来。一寸一寸的。”他声音平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,“从脚趾头开始。”
我操。
我端起杯子。手稳得不像自己的。里面那些碎片好像在哭。
闭眼。灌下去。
一股冰凉的辣味冲进喉咙。接着不是味觉了。
是画面。
胖虎的脸,扭曲着,朝我吼:“婳姐!跑啊!别信他!”
眼镜儿的碎了一半,反着光。他嘴唇在动:“叛徒……”
瘦猴在哭。声音尖得刺耳朵:“为什么卖我们?为什么!”
我猛地睁眼。杯子差点脱手。喉咙里那股铁腥味还在。
店主看着我。布后面好像笑了。
“想起来了?”
我嗓子发干。“……什么东西?”
“记忆酒。”他转身,“你的记忆。”
放屁。老子没卖过兄弟。绝对没有。
他引我往后院走。走廊两边的墙软乎乎的,还有点温。我尽量不挨着。
地下室的入口像个张开的嘴。一股更浓的酸臭和霉味涌出来。
里面哗啦啦的响。像无数织布机在干活。
“那是‘千面织机’。”店主说,声音里带着种狂热,“正在织终焉的剧本。所有住客……都是角色。”
我后背发凉。剧本?角色?这他妈什么鬼地方。
地下室很大。无数丝线在昏暗的光里闪,编织着一幅幅巨大的人皮卷。上面好像有字,有画,看不真切。
然后我看见了。
墙角挂着个本子。皮质的,泛着油光。
上面钉着三张脸。
胖虎的。眼镜儿的。瘦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