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它甚至在尝试与她“对话”。

一次,她试图强迫自己入睡,希望在梦境中获得片刻逃离。就在意识模糊的边缘,那个声音来了,比以往都更清晰,仿佛就贴着她的枕头:

“……害怕吗?……孤独吗?……”

声音里带着一种扭曲的同情,冰冷刺骨。

“……只有我能理解你……只有我们……能真正‘看见’……”

“看见什么?”她在心里无声地嘶喊。

“……生命的脆弱……美丽的痛苦……绝望的乐章……”低语仿佛能听到她的心绪,声音里带上了一种近乎陶醉的狂热,“……加入……聆听……共鸣……”

“滚开!”林夕猛地从床上坐起,浑身被冷汗湿透,心脏狂跳。房间里空无一人,只有窗外路灯投进来的微弱光线。但那被窥视、被浸染的感觉久久不散。

她明白了。低语者,无论它是什么,它不仅仅满足于让她恐惧。它在引诱她,试图将她拉入它的维度,让她认同它那套以痛苦和绝望为食的扭曲美学。它想让她从被动的承受者,变成主动的“欣赏者”甚至“参与者”。

陈铭的影子再次浮现。那个试图用科学理论包装其疯狂,渴望一个能理解他“作品”的知音的男人。这个低语者,是另一种形态的陈铭吗?还是某种更古老、更抽象的存在,只是借用了陈铭残留的执念作为通道?

她不能再独自承受这一切。她需要信息,需要指引,哪怕只是一根稻草。

她想起了残响中反复出现的一个模糊线索——并非来自某次具体的触碰,而像是多次残响后沉淀下来的共同点:一个地点。一个位于老城深处,名为“听雨斋”的旧货店。在不同的残响碎片里,它有时是背景里一个不起眼的招牌,有时是某件带有强烈残留物件的疑似来源地。低语似乎也对这个地方表现出某种异样的“关注”。

这会是陷阱吗?很可能是。低语者或许正引导她前往那里。

但这也是目前唯一的、看似可行的方向。

下定决心后,一种诡异的平静反而取代了部分焦虑。她仔细规划了路线,选择了一个阳光充足的下午前往——尽管她知道,阳光可能驱散不了那地方的阴霾。她在包里放入了防狼喷雾、强光手电,并将手机设置为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