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下手机，挠了挠头，语气带着为难：
“姐，我跟女朋友都谈婚论嫁了，她爸妈要求必须有房……首付还得靠姐夫帮忙。你就别闹离婚了，姐夫也没做错什么大不了的事，不过是找了个女人，也没跟你提离婚，他心里还是有你的，你忍忍就过去了。”
我看着他熟悉的脸，想起小时候他被人欺负，我护着他跟人吵架的样子，心里像被钝器砸了一下，疼得说不出话。
原来时间久了，有些感情早就变了味。
他早已不是那个会跟在我身后喊姐姐的小孩了。
我妈在旁边气得拍桌子：“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拎不清的！”
“当年傅寒川穷得叮当响，你死活要跟他，我劝你你不听！现在人家混好了，你倒要离婚，好好的日子你不过，你是不是疯了？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尖：“你以为你离了婚能怎么样？二婚，你还流过产，肚子里都死过人了，哪个正经人家的好男人会要你？傅寒川不嫌弃你就不错了，你还不知足！”
说完，她起身走到门口，抓起我带回来的行李，猛地扔到门外，衣服和日用品撒了一地。
“嫁出去的女儿，泼出去的水！动不动就回娘家像什么话，丢不丢人！以后没事别老回来，谁家女儿像你这样啊！”
“赶紧回去！好好跟傅寒川道歉，把他哄高兴了！最好赶紧怀个儿子，生了儿子，你的地位才能稳，那个小妖精也掀不起什么风浪！”
我拖着行李箱，手里拎着被摔得有些变形的水果袋，慢慢走在老家的街道上。
夏日的太阳毒辣得很，柏油路都快被晒化了。
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，浑身像浸在冰水里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
是傅寒川的消息。
7
【乔乔，你去哪了？家里怎么没人。】
我盯着屏幕上的字，指尖冰凉，没回。
很快，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。
“乔乔，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？”
“我回我妈这边了，没注意看手机。”
“家里出什么事了？怎么突然回去了？” 他追问着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心。
“没出事，” 我扯了扯嘴角，笑得有些苦涩，“就是工作累了，想回来待两天。”
他沉默了几秒，忽然说：“你声音不对，是不是你妈又说你了？她之前就总骂你，你下次别一个人回去，我不放心，以后我陪你回去。”
我攥紧了手机，喉咙像被堵住一样，只能轻轻 “嗯” 了一声。
“别待了，回上海吧，” 傅寒川的语气变得果断，“我现在订机票，去机场接你，晚上我们去迪士尼。你不是一直想去吗？这次我陪你看烟花秀。”
迪士尼，我确实跟他提过很多次。
从我们结婚第三年就开始说，可每次都被他以 “加班”“开会”“出差” 推掉。
现在听到这话，我心里没有丝毫感动，只有一阵尖锐的疼。
“别把你妈的话放心上，” 他又柔声说，“你还有我呢，我们俩把日子过好，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眼泪无声地滑落，砸在水果袋上，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那年我们刚在上海站稳脚跟，我因为被客户刁难哭了一晚上。
他抱着我说：“乔乔，别委屈自己，你还有我呢，我们一起把日子过好，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