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目光，缓缓扫过那些还在心魔幻境中挣扎的围观者。
“至于你们……”
她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“你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。”
“你们欣赏了我们家渡儿最狼狈的时刻。”
“所以，你们要为你们的每一眼，付出代价。”
苏烟雨伸出白皙的手，在空中轻轻一握。
“你们每个人，在这里多看一眼，便削去百年寿元，跌落一个小境界。”
“现在，我们来算算，你们……都看了多久？”
话音刚落，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降临了。
我亲眼看到，一个原本看起来正值壮年的金丹修士，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，皮肤上长出皱纹和老人斑，身上的灵力波动飞速下跌，从金丹圆满，跌落到金丹后期，中期，初期……最后，“噗”的一声，金丹碎裂，变成了一个筑基期都不到的废人。
而这，仅仅是开始。
“不！我的修为！我的寿元！”
“魔鬼！你们是魔鬼！”
“我不想死！我不想变成凡人！”
哀嚎声响彻云霄。
数百名修士，就像被秋风扫过的落叶，迅速枯萎，衰老。
他们的生机，他们的修为，都被那只无形的手，强行剥离。
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切。
看着那些刚刚还高高在上的人，转瞬间变成行将就木的老人，或者修为尽失的凡人。
这就是……师娘们的“示范”？
这就是……护道者的力量？
我的三观，在这一刻，被彻底碾碎，重塑。
大师娘苏烟雨做完这一切，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。
她转过身，重新蹲在我面前，脸上又挂起了那温柔宠溺的笑容。
那笑容，此刻在我看来，却比深渊还要恐怖。
“渡儿，害怕吗？”
她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别怕，师娘们只是在帮你打扫垃圾。”
“真正的课程，现在才要开始呢。”
05
周围的世界死一般寂静。
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修士，如今都已化作枯骨或废人，倒在地上，再无声息。
只有凌剑和紫云还活着。
一个修为尽废，双腿被断。
一个神智崩溃，永陷心魔。
活着，对他们而言，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惩罚。
师娘们看都未看他们一眼。
十八师娘温晴走到我身边，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-透的丹药，送入我的口中。
丹药入口即化，化作一股温暖却无比霸道的暖流，瞬间流遍我的四肢百骸。
我那破碎的丹田，断裂的经脉，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，竟然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。
只是，丹田依旧空空如也，没有一丝灵力。
“傻渡儿，做什么事都那么拼命。”
温晴师娘的声音里满是怜惜。
“你的道基全都毁了，不破不立，也好。”
我怔怔地看着她。
“师娘……你们……到底……”
我问出了那个盘旋在我心中，几乎要将我撕裂的问题。
“我们是谁？”
大师娘苏烟雨替她回答了。
“我们是你的师娘，这一点，永远不会变。”
“同时，我们也是你的护道者。在你师父离开前，他将你托付给了我们。”
“护道者……”我喃喃自语，“可是……合欢宗，不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宗门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