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意轻。
“还议程呢，家里事至于这样。”
许棠坐直。
“至于。”
沈槿点头。
“许女士先说你的诉求。”
许棠把纸翻到第一页。
字是昨晚整理的。
“分居冷静期三个月。”
“家庭共同支出每月固定额，通过家庭账户支付。”
“非必要支出暂缓。”
“钥匙与门禁任何新增必须邮件同意。”
“沟通尽量邮件化。”
她停了一下。
“尊重与透明，写在纸上。”
顾行之笑了。
“你现在说话真像合同。”
“我给你加生活费，不用弄这些。”
“把录音删了，把那些破清单也关了。”
“我带你去海南散散心。”
许棠看着他。
眼神没有起伏。
“我不要散心。”
“我要边界。”
“生活费不是恩赐。”
沈槿把一张表格推过去。
“这是双方分居期内的财务止损条款模板。”
“可调，但要明确。”
顾行之皱了一下眉。
“你们女人就是喜欢把事弄死。”
“家里还签合同，多难看。”
沈槿淡淡地说。
“合同不是难看。”
“合同是避免难看的东西出现。”
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。
来电显示是王素琴。
顾行之按了接听。
“妈，我在谈事情。”
扬声器里传出一句。
“家务事别闹大。”
“你让她别折腾你。”
沈槿抬手。
“抱歉，今天只谈双方。”
顾行之切了通话。
脸色冷了一点。
“你满意了。”
许棠把“边界清单”的纸质版递过去两份。
“你看，不用马上签。”
“你可以带回去考虑。”
“但我今天会发出《分居通知》。”
她把另一叠薄薄的索引放到桌角。
封面写着四个字。
证据链目录。
顾行之盯了两秒。
像被什么细小的东西硌了一下。
“你很会。”
“我也会。”
“我给你卡。”
“你把那些删干净。”
许棠摇头。
“不能删。”
“那是自我保护。”
“它们不针对你。”
“它们只站在我这边。”
会谈结束得很平静。
像把一条线拉直。
沈槿把下一步流程列在便签上。
“今天发分居通知。”
“三日内各自列出个人物品清单。”
“共同财产暂不挪动。”
“如有威胁或跟踪，先报警，再通知我。”
“确认一个取物时间，尽量避免正面冲突。”
她顿了一下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
“继续留痕。”
出电梯时风从缝里钻进来。
凉意往袖口里走。
赵璐在楼下等她。
把纸袋递过来。
里面是手套、封箱胶、标签。
“去取东西。”
“今天就取。”
她们进门的时候，屋里很亮。
亮得有点陌生。
许棠把纸箱摊开。
封箱胶拉出来的声音像一条细细的风。
她把衣服叠好。
每十件放一层薄薄的纸。
她把证件放进透明夹。
银行卡单独装一个小封袋。
电脑电源卷好。
充电头用橡皮筋扎住。
赵璐拿着标签跟在后面。
“衣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