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抱着妹妹站在一边，眼泪悬在眼眶要掉不掉。
爸爸只犹豫了一秒，脸色迅速变得铁青：
“道什么歉？你一个长辈和她道什么歉？”
说着，他改为和我发短信。
“林楠，我命令你立刻回家参加盼盼的生日！”
“大喜的日子一家人不团聚算什么？”
“大半夜离家出走是你自己决定的，减肥药也是你自己吃的，你和你阿姨闹什么脾气？”
我的眼泪顺着他发出的短信簌簌流着。
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团棉花，我张大嘴想要大口呼吸，却怎么也喘不过气来。
爸爸，不是这样的！
我被关在地下室厕所整整二十天，而且那也根本不是什么减肥药，
是泻药！
1600片泻药，全部被后妈化成水灌进我的肚子里！
爸爸，我好难受。
肚子好痛好痛，痛到我整个人都在抽搐。
我控制不住自己，我变得又脏又臭。
妈妈说，小时候我的尿不湿都是你亲手换的。
你说喜欢干干净净的楠楠公主。
是不是因为我脏了，所以我不见了整整二十天，你也没有发现？
那个时候地下室好冷，我也越来越冷。
眼泪糊了我满脸，隐约间，我看见爸爸越来越难看的脸色。
“赶快回家！”
他的手指啪啪打在屏幕上，良久，终于又打出一句话。
“这大概是你和爸爸吃的最后一顿饭，楠楠，你连爸爸也不愿意见吗？”
可是爸爸，我们已经见不到面了啊。
一直到傍晚四点，爸爸都没有收到我的消息。
他一反常态，认死理般就要在家等到我回来。
后妈不止一次看向时间，眼看时针快要走到五点，
她再也按捺不住，强硬的用妹妹生日做理由，带着爸爸出了家门。
预订的餐厅给我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。
从前爸爸也带着我来过这里，可那是好几年前了。
吃饭间，爸爸没了往常面对后妈和妹妹时的耐心和温柔。
每吃几口，他就要看一趟手机。
后妈也反常得很，非但没有生气地控诉爸爸心思不在她和孩子身上，而是两耳不闻窗外事，一心照顾吃得正香的妹妹。
随着时间过去，没有收到我一丝一毫回信的爸爸终于按捺不住，
他猛地站起身，椅子被拉出刺耳的声响。
妹妹瞬间被吓哭，可他就和从前忽视我一样，忽视了妹妹。
爸爸让服务员打包好一块蛋糕，拿起就大步往外走，
却迎面撞见蓬头垢面、满脸泪水的妈妈。
我愣在原地，紧紧盯着只出现过在回忆里的那个身影。
在看到爸爸那一刻，妈妈双眼迸发强烈的仇恨，可身体却不由自主软下来。
她双手死死攥住爸爸的袖子，
声音嘶哑得可怕：
“林启安，你还我女儿命来！”
5
我看见妈妈话音落下那一刻，爸爸整个人愣住，眼眸不自觉震颤。
可他在看清妈妈面容后的下一秒，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。
“苏媛，你又在闹什么？”
他疲惫地伸手拧了拧眉心，
“我现在没时间和你闹，楠楠在和我闹脾气，我现在要回家找她。”
“闹脾气？”
而双眼通红的妈妈听了这话，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