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闻言愣了下，他眼神不自觉看向我的房间，想说些什么，却耐不住后妈的催促。
“好。”
他亲昵地抱起妹妹，“带我们盼盼小公主去吃大餐喽！”
“带我们最漂亮的楠楠公主去吃大餐！”
爸爸宠溺的语气，在这一瞬间和我记忆里的他重合。
在他和妈妈分开前的每一个生日，他都会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，带我去不同的餐厅吃饭。
上一次对我这么温柔，是什么时候呢？
我蹲在地上，呆愣地看着他忙前忙后。
时间太久，我已经记不清了。
可是我记得，我上一次生日，就是我被后妈关进地下室的当天。
冰箱里还有我藏起来的奶油小蛋糕。
因为我知道爸爸不会记得我的生日，这个小蛋糕，是我偷偷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下来的。
只可惜，现在也吃不了了。
转过头，爸爸正在把桌子上的剩饭剩菜收进冰箱。
原本这些剩饭剩菜都是属于我的，但现在我人都没了，自然也没人去解决这些。
“怎么还有个发臭的奶油蛋糕？”
他疑惑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。
即使尸体还在地下室躺着，可此时此刻，我的心中还是忍不住冒出一点点的期待。
爸爸，你会不会记起来我呢？
他皱着眉把蛋糕拿出来。
我心心念念的蛋糕，此刻已经烂得不成样子。
“是你买给盼盼的，忘记吃了？”
后妈随意看了眼，嫌弃撇嘴：
“五块钱一个的奶油蛋糕，我可不敢买来给盼盼吃。”
不是她买的，也不是爸爸买的。
我以为都到了这种地步，爸爸总能想起，这会是我买给自己的生日蛋糕。
可妹妹盼盼甜甜的一个笑，瞬间就把爸爸的注意力吸引过去。
“好盼盼。”
他随手把蛋糕扔进垃圾桶，一眼都没再看。
我冲过去想要阻止，可蛋糕却穿过我的手掌，直直落在垃圾桶里。
我感受着眼角的湿润，不由得感叹。
原来人死了，也是会流泪的吗？
“老林，”
后妈突然站起身，直直看向垃圾桶里软成一滩的蛋糕，
“我上次让你网购的减肥药，好像不小心被楠楠吃了几片……”
看见后妈脸上露出虚伪的担忧，我下意识害怕地颤抖起来。
每每她露出这副样子，我总会受到来自爸爸的咒骂。
这次也不意外。
“蠢不蠢，都十二岁了，连药片都能乱吃！”
“我是怕她吃出问题来，老林，你不会怪我吧？”
“怪你做什么？”爸爸嗤笑一声，
“顶多拉拉肚子，也算是让她长记性了。”
“你是我老婆，是她后妈，她还能不原谅你？”
4
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。
可没一会，爸爸突然掏出手机：
“算了，一家人很久没吃过团圆饭了，我给林楠打个电话，让她也来对付一口。”
“就当是把她送回她妈那儿去的散伙饭。”
我看着他拨出我的号码，心如死水。
这通电话，注定是打不通的。
连着三通无人接听的电话，爸爸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就在他准备拨出第四通的时候，后妈出声阻止：
“说不定楠楠还在气头上，老林，你说要不我去给她道个歉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