闪电劈落。
窗外惊雷炸响,白光灌满整间屋子。
我脸惨白如纸。
左耳垂——那颗朱砂痣,突然发烫。
像有火苗在皮下烧。
「疯子……」我咬牙,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,「全是疯子!」
可我还是把符纸塞进袖口。
指尖冰凉。心跳如鼓。
恐惧缠住心脏,越收越紧,像要捏爆它。
但——
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,让我求生欲更烈,烧穿理智。
「城隍庙?」我盯着画中那抹笑,冷笑,「好啊。」
「我倒要看看——」
「是人是鬼,敢玩我沈砚秋。」
袖口里,符纸贴着皮肤。
烫。
像烙印。
7
城隍庙的后巷腐臭异常。
像烂肉堆了十年。
我刚站定,阴影里就「爬」出个东西。
苟无相。
他那诡异的走路姿势让我以为他是爬出来的。
脓水从他脸上往下淌,滴在青石板上,「滋」地冒烟,蚀出小坑。
指甲缝里,朱砂红得发邪。
他一把抓住我手腕。
枯爪。指甲嵌进肉里,疼得我牙关一紧。
「割这里。」他声音像砂纸磨骨头,「滴三滴血,在画中人的嘴唇上。」
「每日一次,保你三日无事。」
他独眼浑浊,却闪着光——疯子的光。
「苏姑娘恨的是沈墨山……」他咧嘴,焦黑的牙像烧焦的木炭,「你替祖还债,她心软,或可放你一马。」
我盯着他,眼神没抖。
「苏姑娘是谁?」
「你会知道的,但不是现在。」
他咧嘴笑着,露出仅存几颗黑黄相间的牙齿。
我追问道:「你是什么东西?」
他笑,腐肉颤动。
「裱匠。」
「千年裱匠。」
说完,佝偻着退进黑暗,只剩一句嘶哑飘回来:
「记住……血要热的。」
我回书房,没犹豫。
刀锋一划。
血珠滚落,我把伤口凑上画中人的嘴唇。
一滴、两滴、三滴。
画中那个叫苏姑娘的滴朱砂泪——淡了。
真淡了。
三日无事。
风平浪静。
第四天深夜,我以为逃过一劫,大醉。
正当我脚步踉跄,准备走进书房。
却发现房门虚掩
透过门缝,月光斜照。
我看见苟无相跪在画前。
骨针在手,蘸着我凝固的血。
在一张不起眼的黄符纸上疯狂刻画着什么,烧掉后放入画框背面。
嘴里低语,痴迷如祷:
「主人……新皮已驯服……」
「只差最后一步……」
我站在门口,没动。
酒气散了。
冷汗,却从脊椎一路炸到后颈。
原来——
血不是保命的。
是喂鬼的。
8
我屏住呼吸,脚刚抬——
走廊的镜面,突然泛起涟漪。
像水,却冷得刺骨。
画中苏姑娘手中的镜子却浮出来。
逐渐幻化成了一个小孩子的脸。
苍白。幼嫩。铜镜做的双眼,直勾勾盯住我。
童音清脆,天真得瘆人:
「你怕不怕?」
心跳撞着肋骨,咚咚如擂。
但我没动。
没逃。没叫。没抖。
我盯着那双铜镜眼,一字一顿,反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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