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。
陆昭庭被打得偏过头去，英俊的脸上迅速浮起五道清晰的指痕。他似乎被打懵了，愣愣地看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。
这是我第一次打他。
也是最后一次。
“陆昭庭，你混蛋！”我气得浑身发抖，眼泪再也忍不住，夺眶而出，“你可以不爱我，可以忽视我，但你不可以侮辱我！你不可以侮辱我死去的孩子！”
“我告诉你，我肚子里的孩子，是你的！是你陆昭庭的亲生骨肉！可是他没了！在你跟别的女人柔情蜜意的时候，他没了！”
“离婚，我离定了！明天早上九点，民政局门口，你爱来不来！你不来，我就去法院起诉！”
说完，我再也不想看他一眼，转身扑进江澈的怀里，放声大哭。
这些天积压的所有痛苦、委屈、绝望和愤怒，在这一刻，尽数爆发。
江澈紧紧地抱着我，轻轻地拍着我的背，像在安抚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。
“哭吧，微微，哭出来就好了。”他的声音，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而陆昭庭，就那么站在原地，像一尊被风化的石像。他看着相拥的我们，看着在我脸上留下的巴掌印，看着我崩溃大哭的样子，眼神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悔恨。
他好像，终于意识到，这次，我是真的要离开他了。
而且，是永不回头。
4
陆昭庭最终还是走了。
他没有再说什么狠话，也没有再纠缠，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眼神复杂得像一张揉皱的纸，然后转身，带着一身的狼狈和落寞，离开了病房。
他走后，我哭得更凶了，仿佛要把这五年受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。
江澈什么也没说，只是抱着我，任由我的眼泪浸湿他昂贵的西装外套。
不知道哭了多久，我终于哭累了，声音也哑了，靠在江澈怀里，渐渐平静下来。
“好点了吗？”他低头，用指腹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痕。
我点点头，从他怀里退出来，有些不好意思：“对不起，把你的衣服弄脏了。”
“一件衣服而已。”江澈毫不在意地笑了笑，重新扶我躺回床上，细心地为我盖好被子，“你刚做完手术，情绪不能太激动。先好好休息，剩下的事情，交给我。”
“江澈，”我看着他，心里充满了感激和一丝不安，“谢谢你。但是……这是我自己的事，我不想再连累你了。”
五年前，就是因为我，他才会被家里强制送出国，断了所有的联系。
“傻瓜。”江澈伸出手，宠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，这个动作，和五年前一模一样，“什么叫连累？能为你做事，我甘之如饴。”
他的眼神太过灼热，我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。
“你……你不用守在这里的，我一个人可以。”
“不可以。”江澈的态度异常坚决，“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。你睡吧，我就在这里守着你，哪儿也不去。”
他的语气不容置喙，我只好闭上眼睛，假装睡觉。
或许是哭累了，或许是身边有个人让人觉得安心，我很快就真的睡着了。
这一觉，睡得格外沉。
等我再醒来时，天已经黑了。病房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壁灯，江澈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，眉头微微皱着，似乎睡得并不安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