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子里的我在流血。
鲜红的血从眼角滑下，但我用手一摸——脸上什么都没有。
我擦掉镜子上的雾气，重新看了一遍。镜中的我依然在流血，而现实中的我完好无损。
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。每次看到这种景象，我都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从脊背升起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。
手机震动，女友的分手信息跳了出来："晚秋，我们不合适。你总是这么倒霉，我受不了了。"
倒霉。如果她知道我看到的东西，就不会只说"倒霉"这么简单了。
奶奶生前总说我"八字轻"，容易招邪。我从小就体弱多病，三天两头往医院跑。她还说，"八字轻的人身边总有些看不见的东西跟着。"
那时我以为是迷信。现在想想，她说得没错。
"命苦的人，总是磨难多。"奶奶的话还在耳边回响。
1 纸人
周日下午，古玩一条街
阳光斜斜地照在青石板路上，两侧的古玩摊一字排开。我漫无目的地逛着，想给自己买点"开运"的东西。
就是在赵半仙的摊位前，我停下了脚步。
不是因为那些花瓶字画，而是因为角落里那个纸人。
在小木盒里静静坐着的它，大约一尺高，穿着红色肚兜，梳着两个小辫子。最奇特的是它的脸，不像一般纸扎品那样粗糙，而是画得极其精细。粉嫩的脸颊，弯弯的眉毛，还有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。
"这是什么？"我蹲下身，仔细端详着纸人。
老板抬起头，眯着眼打量我半天："哟，小伙子眼光不错啊。这可不是一般的纸扎品。"
"有什么特别的吗？"
"这是清朝的替身娃娃，专门给命苦的人挡灾用的。"赵半仙压低声音，神秘兮兮地说，"你看看你这脸色，印堂发黑，眉心有煞气，最近是不是倒霉事儿特别多？"
我心头一震。确实，这个月的倒霉事儿数都数不过来。
"它真的能挡灾？"我半信半疑。
"当然能！这娃娃有灵性着呢。不过……"赵半仙欲言又止。
"不过什么？"
"不过得看缘分。它要是认你这个主人，自然会保护你。要是不认，那就……"
"那就怎么样？"
赵半仙看了看四周，确定没有其他顾客，才继续说："那就当个摆件呗。说实话，小伙子，我这摊上的东西，十件里面九件是假的，就图个吉利。但这个娃娃不一样，它是我从一个老收藏家那里收来的真货。那老头临死前告诉我，这东西邪门得很，已经换过好几个主人了。"
我皱了皱眉："什么意思？"
"前面几个买它的人，都说很灵验，能挡灾避邪。可是没过多久，就……"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"那你还敢卖？"
赵半仙苦笑道："我也是没办法啊，那老头说，这东西不能砸在手里，必须得有缘人来取走。不然的话，它就会找上我。小伙子，说句实话，你一来我就看出来了，你和它有缘。"
我感到后背发凉，但又舍不得离开。那个纸人似乎真的在看着我，那种感觉很奇特，既害怕又被吸引。
"多少钱？"我最终问道。
"缘分价，八百。"
我咬咬牙，掏出钱包。八百块对我来说不算小数目，但如果真能改运，也值了。
"记住，"赵半仙一边收钱一边叮嘱，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，"买回去可不能随便扔。这娃娃有灵性，你得好好供着。香火不能断，三餐不能少。最重要的是，千万不能亏待它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