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
傅云深(眼神温柔,像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):“念念……我怎么在医院?我们不是……在准备庆功宴吗?”他伸出手,想像过去无数次那样,去拉顾念的手,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,“我做了个很糟糕的梦,梦见我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……幸好是梦。”
顾念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几乎停止了跳动。
他叫她“念念”。
这个亲昵的称呼,三年来,她只在午夜梦回时听见过,每一次都伴随着被背叛的刺痛。而现在,它从他口中说出,带着她记忆中最熟悉的温度,可这份温度,却是建立在遗忘的废墟之上。
她没有动,任由他的手在半空中尴尬地停着。她的目光平静无波,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顾念(声音清冷,不带一丝情感):“傅先生,你记错了。我们三年前就已经分手了。我今天来,是配合警方处理你的车祸后续事宜。”
“傅先生”三个字,像三根冰冷的针,狠狠扎进傅云深的耳膜里。
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那份浓得化不开的爱意瞬间凝固,碎裂成难以置信的惊愕。他猛地坐起身,不顾身后伤口传来的拉扯剧痛,视线在顾念冷漠的脸和自己手背上的留置针之间来回扫视。
傅云深(声音开始颤抖,带着一丝恐慌):“不可能……你在说什么?念念,别开这种玩笑,一点都不好笑。”他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,但只看到了坚冰。
顾念(垂下眼帘,长长的睫毛掩去所有情绪):“我没有开玩笑。三年前的庆功宴上,你指控我抄袭,然后我们分手了。这三年,我们没有任何联系。”
她的话语像一把手术刀,精准地剖开现实,将血淋淋的真相呈现在他面前。
傅云深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。他的世界在剧烈摇晃,记忆出现了巨大的、无法理解的断层。他记得庆功宴前他们还在甜蜜地挑选礼服,他记得自己心中对未来的无限憧憬,可下一秒,时间就跳跃到了三年后,他成了她口中的“傅先生”,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。
他看着她,那个他爱到骨子里、却用最冰冷的眼神看着他的女人,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淹没了他。
傅云深(喃喃自语,眼神空洞):“……不,我不信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
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开始急剧波动,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而顾念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像一座孤高的雕塑,见证着他世界的崩塌。
这场遗忘,不是他的救赎,而是她迟来的、最残忍的审判的开始。
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病房内凝固的死寂,心电监护仪上原本平稳的曲线,此刻正像一条受惊的蛇,疯狂地扭曲、跳跃,将傅云深内心的骇浪惊涛具象化为尖锐的鸣音。
“医生!护士!” 门外传来助理焦急的呼喊。
门被猛地推开,白色的身影鱼贯而入,瞬间填满了这个空间。医生和护士熟练地围拢到病床前,检查仪器,安抚病人,专业的指令清晰而迅速。
“病人情绪激动,准备镇定剂!”
“傅先生,请冷静,深呼吸!”
混乱中,顾念被挤到了外围。她像风暴眼中的一棵孤树,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仿佛与她隔绝。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的缝隙,落在那个被按在病床上,双目赤红、死死盯着她的男人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