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向他们，寻求认同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“对吧，妈？爸？”
妈妈避开了我的眼睛。
爸爸猛地咳嗽起来，将头别到一边去。
婉婉眸子垂了下来。
她一步跨过来，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。
“不信？好！周念，我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看！”
她力气大得惊人，一把将我拽出了院门。
2.
我跌跌撞撞地跟着，身后的家迅速缩小。
晚风呼呼地刮过耳边。
她拦了辆出租车，把我塞进去，报了个地址。
那是我只在城市广告牌上看到过的楼盘。
“婉婉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？”
强忍住内心的慌乱，我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婉婉。
婉婉怒气冲冲说道。
“做什么？带你看看你那吸血家人的真面目啊！”
半晌，空气骤然安静。
其实在看见楼盘的瞬间心底就有了答案，只不过我不愿意相信而已。
三百万，三年，无数个啃冷馒头的清晨，无数个熬夜到天明的夜晚，家教，促销，洗碗，代练……
所有疲乏和委屈在这一刻汹涌而来，几乎将我溺毙。
“婉婉……”
我还是不肯相信。
“可能…可能是搞错了……”
她不理我，只死死盯着前方。
车停了。
穿着笔挺西装的工作人员迎上来，被婉婉那副煞神般的样子逼得退开半步。
她不管不顾，直接把我拖到角落一台闲置的查询机前。
“查！”
她抓起我的手指，毫不犹豫按到机器上，数据不会骗人。
“不…不要…”
我怕了，我怕那屏幕上会出现什么。
“周念！”
婉婉厉喝一声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。
“你醒一醒！”
我的食指被她强行按在了冰凉的识别区。
细小的红光扫过指纹。
屏幕暗了一瞬，我的心跳也跟着停了一瞬。
然后，屏幕骤然大亮。
冰冷的宋体字，一行行，清晰地跳了出来。
【项目名称：金悦府·天玺】
【楼栋房号：A栋3001】
【购房人姓名：周耀祖】
看到名字的一瞬间，我只感觉世界都崩塌了。
周耀祖。
我那个高中都没毕业，游手好闲，却永远被爸妈捧在手心里的哥哥。
我瘫软到了地上，眼前的一切好像都不是真的，就和一场梦一样。
这么多年我任劳任怨，到头来却是给我哥哥做了嫁衣？
简直荒谬。
3.
我站着，一动不动，看着那三个字，看了很久，很久。
回家后，我像个提线木偶般愣在原地，妈妈过来安慰我。
“念念……你听妈说……”
看着我妈那张伪善的脸，我心头一愣，再也听不进去。
她扑过来，想要抓我的手臂，油污的指尖几乎要触到我的皮肤。
我猛地后退一步，避开了。
这一步，像是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。
“说什么？”
我的声音干涩得吓人。
“说这查询机出错了？说金悦府还有个同名的周耀祖？还是说……”
我抬起眼，目光第一次没有躲闪地，直直看向她，看向后面跟着冲进来，脸色铁青的父亲。
“那三百万，真的是给我存的嫁妆，只是暂时‘好心’地写了我哥的名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