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忧思过甚,郁结于心,体质本就孱弱,以致邪气入侵”,
开了些温和滋补、宁神静气的药方,却如石沉大海,毫无起色。
看着汤药一碗碗端进去,又几乎原封不动地端出来,看着妻子日渐憔悴枯萎的容颜,
那曾被他视为艺术灵感的绝美面容正在不可逆转地消逝,
一种强烈的“留不住”的恐慌与无力感,如同毒藤般紧紧缠绕住沈清轩的心脏,几乎令他窒息。
与此同时,一种莫名的烦躁与怨怼也在他心底悄然滋生。
他烦躁于妻子的病打乱了他所有的创作计划,
怨怼于她为何如此脆弱,为何不能坚强地好起来,继续做他艺术上的缪斯?
他甚至隐隐觉得,这病痛是对他完美世界的一种“破坏”和“玷污”。
在这种极端焦虑与扭曲的心态下,他日夜守在林疏影病榻前,
却并非全然是关爱,更多是一种偏执的看守,
不让任何人轻易靠近,仿佛妻子的病是他一个人的私产。
他翻阅沈家世代秘传的、绝不示人的古籍绣谱,几近疯魔地寻找任何可能“留住”她的方法。
在一卷残破发黄、以朱砂绘着诡异符文的《千丝绕秘要》深处,他看到一段模糊而禁忌的记载:
“…以心血为引,至情至痴为念,辅以生辰秘法,取冰蚕丝绢,可绣魂入像,留芳华于永恒,使逝者精魄常驻绢素之间…
然此术逆天而行,强留人世,有干阴阳,施术者必遭天谴,非死即疯,永堕轮回之外…
若绣双面,一面生容,一面死相,则可…
然需一命换一命,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…”
这段如同来自幽冥地府的魔咒,瞬间击中了他被执念填满的心窍!
艺术追求的极致是什么?
不就是超越生死,创造永恒吗?
这秘术,不就是为他而存在的吗?!
一日深夜,林疏影昏睡不醒,气息微弱。
沈清轩端着温了又温的药碗坐到床边,看着她灯下枯槁的侧脸,眼底翻滚着疯狂与绝望交织的浪潮。
他忽然俯下身,在她耳边低声喃喃,似是说给她听,又更似是魔鬼在他心中的自言自语:
“疏影…别怕…我不会让你走的…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消失…
我会留住你,用我最完美的方式…
让你永远活着…
比任何人都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