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束灯光照在我脸上。
几个人影从车上冲下来，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。
他冲到我面前，一把揪住我的衣领。
“我儿子呢！我儿子周浩去哪了！”是周少的爹，周总。
看来，他们终于发现，直播断了，人也联系不上了。
来得还挺快。
3.
周总的眼睛是红的，眼睛里都是血丝。
他身后的几个人，应该也是那几个富二代的家长。
一个个的眼神像是要活剐了我。
“周浩，就是直播里的周少。”周总咬着牙，“他和你那个同事小飞一起进了林子，现在联系不上了！人呢？”
我任由他抓着我的衣领，目光看向他身后那片被黑暗吞噬的森林。
“在里面。”
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他。
“废话！我知道在里面！我问你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出来！你这个护林员是干什么吃的！”
“我的职责是阻止他们进去，不是进去给他们陪葬。”我说。
“你！”周总一个巴掌，落在我的脸上，火辣辣的疼。
“你放屁！我看了直播回放，你就是收了钱把他们放进去的！你这是谋杀！”周总怒吼。
另一个家长也冲上前来指着我。
“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！”
“报警！现在就报警！把他抓起来！”他们带来的保镖围了上来，将我团团围住。
我擦了擦嘴角的血。笑了。
“报警？”我看着他们，“好啊，你们报。正好让警察来看看，是他们成年人自己不听劝阻，硬闯禁区，责任在我。还是我收了钱，故意放他们进去送死，责任在我。”
我顿了顿，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千块钱。
“哦，对了，钱在这。两千块，买五条人命，你们觉得值吗？”
周总的脸色煞白。
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如果坐实了是我收钱放人，那这就是一起刑事案件，他儿子就算死了，也是活该。
但如果是我劝阻无效，他们强行闯入，那就是意外。
性质完全不同。
他看了直播，知道前因后果。
他只是想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。
“你……你这是敲诈！”一个女人尖叫着。
“我敲诈你们什么了？”我反问，“我只是陈述事实。你们也可以说我收了钱，没关系。只是到时候，舆论会怎么说？是会同情你们以身犯险、最终丧命的孩子，还是会唾骂你们这些用钱把孩子推向死路的父母？”
周总握紧了拳头死死盯着我。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？”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我不想怎么样。”我说，“我只是个守林员，我遵守我的规矩。天黑了，迷魂林，谁也不能进。这是死规矩。”
“你想救你儿子，可以。等天亮。”
“现在，才晚上八点。”我看了看手表。“距离天亮，还有十个小时。”
“这十个小时里，会发生什么，我可说不准。”我说完，不再理会他们，转身回了木屋，关上了门。
门外传来他们气急败坏的咒骂和咆哮。
我充耳不闻。
我走到窗边，看着那片黑暗的林子。
手腕上的伤疤，痛得更厉害了。那是
4.
一晚上，我在木屋里睡得很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