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局的审讯室白得晃眼。坐在对面的警察叫赵立东，四十多岁，眼角有道疤，说话时总盯着陈砚之的眼睛。
“说吧，为什么去陈家老宅？”赵立东推过来一杯水，“我们接到举报，说那里有人盗墓。”
“我找我妹妹。”陈砚之把乱葬岗和老宅的事说了一遍，赵立东的眉头越皱越紧，最后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。
“你妹妹陈砚秋，三年前失踪，至今杳无音讯。”赵立东的声音低沉下来，“但陈家老宅在民国二十七年就被烧了，后来重建过三次，最近一次是十年前，被一个叫‘顾先生’的人买下来，半年前又转手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拿出另一张照片：“还有，你说的乱葬岗，三天前发现了七具孩童尸体，死因都是……被活生生吓死的。”
陈砚之猛地抬头，照片上的孩子，正是西厢房里那些照片上的面孔。
“更巧的是，”赵立东盯着他，“我们在其中一具尸体的手里，发现了这个。”他推过来一个证物袋，里面装着半块玉佩，刻着半个“秋”字——和陈砚之在王胖子灰里找到的那半块，正好能拼在一起。
5 顾先生
保释陈砚之的是个穿中山装的老人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左手拄着根龙头拐杖，拐杖头是纯金的。
“陈先生，久等了。”老人的声音温和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我是顾青山，你可以叫我顾先生。”
陈砚之认得这名字——赵立东说的那个买下陈家老宅的人。
坐在顾家的轿车里，陈砚之盯着窗外飞逝的街景，顾青山却在闭目养神，直到车停在一栋中式别墅前，老人才开口：“你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，对吗？”
别墅的客厅里摆着个巨大的鱼缸，里面没有鱼，只有黑色的水和几株锁魂花。顾青山给陈砚之倒了杯茶，茶叶在水里旋转着，最后沉底时竟排成个“死”字。
“陈家是风水世家，你太爷爷陈半仙当年帮过我曾祖父，”顾青山慢悠悠地说，“但后来陈家败落，你爷爷沉迷养小鬼，害了不少人，最后被你太爷爷亲手关在老宅的井里。”
陈砚之握着茶杯的手一抖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那口井是‘阴阳井’，白天通阳间，晚上通阴间。”顾青山的眼神变得锐利，“你爷爷在井里养了只‘井煞’，靠吞孩童的魂魄修炼，你妹妹……”
“不可能！”陈砚之猛地站起来，“我爷爷是好人，他教我风水，从来不许我害人！”
“好人？”顾青山冷笑一声，从抽屉里拿出本账簿，“你自己看。这是你爷爷当年的记录，上面记着他害死的孩童生辰八字，最后一页，是你妹妹的。”
账簿泛黄的纸页上，“陈砚秋”三个字刺得陈砚之眼睛生疼，后面标着的日期，正是她失踪那天。
就在这时，鱼缸里的黑水突然沸腾起来，锁魂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