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意思就是，我们需要，自己的兵。”
“兵？”赵三苦笑，“就我们这群歪瓜裂枣，怎么跟马贼斗？”
“兵，不在多，在精。更重要的，在心。”我看着他，“赵管事，你以前，也是带兵之人。这个道理，你应该比我懂。”
赵三沉默了。他那只独眼里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。有怀念，有不甘，还有……一丝被重新点燃的火焰。
“你想怎么做？”他问。
“把营里，所有三十岁以下的青壮年，都召集起来。”我说，“我有办法，让他们，心甘情愿地，为我们卖命。”
第二天，营地的空地上，站了大概五六十个男人。
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，眼神麻木，像一群行尸走肉。
我站到他们面前，沈昭跟在我身后，抱着一个陶罐。
“我知道，你们不信我。”我开门见山地说，“你们觉得，我就是个装神弄鬼的丫头。你们也觉得，自己就是一群，烂命一条的囚犯。”
底下的人，无动于衷。
“但是，我想问你们一句。”我的声音，陡然拔高，“你们，想不想，像个人一样，活着？！”
人群，有了一丝轻微的骚动。
“想不想，让你们的妻儿老小，能吃饱饭，能睡个安稳觉？！”
“想不想，把那些想抢我们水，抢我们粮食的马贼，脑袋，都拧下来？！”
我的话，越来越有煽动性。底下的人，眼神里，开始有了光。
“想！”终于，有人喊了一声。
紧接着，越来越多的人，跟着喊了起来。
“想！想！想！”
声音，汇成了一股洪流。
我满意地点点头。我等的就是这股气。
“好！”我示意沈昭，把陶罐抱上来。“想，就要拿出你们的投名状！”
我打开陶罐的封泥。
里面，装的不是酒。
而是一罐，鲜红的，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血。
“这是，狼血。”我说，“在西北，狼，才是真正的王。它们团结，凶狠，有仇必报。”
“今天，你们，要么，喝下这碗狼血，从今往后，你们就是我的兵。你们的家人，我来养。谁敢动你们一根手指，我沈酌，必十倍奉D。要么，现在就滚回去，继续当你们的窝囊废！”
我舀起一碗血，递给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汉子。
他叫霍山。听说，以前是北边边军的一个伙头兵，因为喝醉了酒，打了上司，被流放到这里。
他看着我，又看了看那碗血，眼神里，全是挣扎。
所有人都看着他。
我知道，他是这群人里，潜在的领袖。只要他喝了，剩下的人，就好办了。
我盯着他的眼睛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，说：
“‘潜龙勿用’的日子，你还没过够吗？”
霍山的身体，猛地一震。
“潜龙勿用”，是《周易》乾卦的初九爻辞。意思是，龙潜伏在深渊里，暂时还不能发挥作用。
这是我，在点他。
他死死地看着我，看了足足一分钟。
然后，他接过碗，仰起头，一饮而尽。
鲜血，顺着他的嘴角，流了下来。
他抹了一把嘴，把碗，狠狠地摔在地上。
“我霍山，这条命，从今天起，就是沈姑娘你的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