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，“今天的水，好像有点凉。”
或者，“那棵草，不是杂草，是伴生草。”
他的话很少，声音也很冷。
但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竟然不那么怕他了。
我甚至，有了一丝，荒谬的错觉。
我们就像……一对相识多年的，邻居。
我开始偷偷地观察他。
我发现，他真的很瘦，脸色也总是很苍白。
他走路的时候，脚步很轻，偶尔会有一丝，不被人察觉的踉跄。
他好像……身体不好。
这个发现，让我很震惊。
传闻中，他不是武功盖世，天下无敌吗？
有一次，下起了大雨。
我浇完水，正准备离开，看到他还在花海里站着。
雨水，打湿了他如墨的长发，也浸透了他玄色的衣袍。
他整个人，看起来，狼狈又脆弱。
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，我竟然撑着伞，走了过去。
“教主，”我把伞，举到他头顶，“下雨了。”
他慢慢地转过头，看着我。
雨水，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，滴落在他苍白的嘴唇上。
他的眼神，有些空洞。
“下雨了啊……”他喃喃地说，像是在回答我，又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您……不回去吗？”我小心翼翼地问。
他没回答我，反而问了我一个，毫不相干的问题。
“你怕我吗？”
我愣住了。
我该怎么回答？
说怕？还是不怕？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说了实话。
“以前，怕。”
“现在呢？”
“现在……”我看着他，“现在觉得，您不像传闻里说的那样。”
“哦？”他似乎来了点兴趣，“传闻里，我是什么样？”
“他们说……您杀人不眨眼，是个魔头。”
他听完，突然笑了。
那是我第一次，见他笑。
很浅，很淡，像雪地里，开出的一朵小花。
却带着，无尽的悲凉。
“如果我是魔头，”他看着我，一字一句地问，“那你，是什么？”
“是来，渡化我的菩萨吗？”
我的心，漏跳了一拍。
他…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？
我吓得，手里的伞都差点掉了。
“奴……奴婢不敢。”我赶紧低下头。
他没再说话。
我们就那么，撑着一把伞，站在倾盆大雨里。
雨声很大，掩盖了我如雷的心跳。
过了很久，他才轻轻地说了一句。
“回去吧。”
然后，他推开我的伞，一个人，摇摇晃晃地，走进了雨幕里。
我看着他单薄的背影，突然觉得，他好孤独。
就像一个，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孩子。
5
魔教出事了。
一个自称“鬼王宗”的邪派，突然带着人，攻上了黑日深渊。
对方来势汹汹，显然是有备而来。
警钟，响彻了整个峡谷。
我正在药庐里捣药，听到声音，心里一紧。
管事婆婆冲了进来，脸色很难看。
“阿霜！快，收拾好贵重的药材，跟我去地道！”
地道？
看来，情况比我想象的，还要严重。
我手忙脚乱地，跟着婆婆，把一些珍稀的药草，装进箱子。
外面，已经传来了厮杀声，惨叫声。
空气中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