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，满朝皆惊。
让金尊玉贵的世子们去当先锋，还是带领死士，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？
我站在人群后方，以体弱为由，获得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位置。
听到大皇子的话，我几乎要笑出声。
和我前世，暗中助顾长盛献给他的“良策”，一字不差。
真是个好学生。
皇帝沉吟片刻，目光扫过下方脸色各异的臣子。
“准奏！”
他金口玉言。
“此事关乎国运，为示公允，抽签决定！”
太监立刻捧上一个金漆木箱，里面装着写有所有适龄世子姓名的玉牌。
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那些家里有世子的王公大臣，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。
只有父亲顾远，一脸轻松。
毕竟，他“真正”的世子，此刻还病得下不来床呢。
我看着他那副庆幸的模样，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。
太监在众目睽睽之下，将手伸进木箱，缓缓掏出一块玉牌。
整个大殿，落针可闻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太监尖细的嗓音，在空旷的大殿里，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永宁侯府世子——顾长盛！”
轰！
这个名字，像一道惊雷，劈在每个人头顶。
尤其是父亲顾远。
他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，血色褪尽，整个人瘫软下去，若不是旁边的人扶住，几乎要当场倒地。
而刚刚被特许上朝观政、站在他身后的顾长盛，更是如遭雷击。
他脸上一片死灰，身体摇摇欲坠，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怎么会？
怎么会是他？
顾长渊不是世子吗？
所有人都在惊疑不定。
直到吏部尚书出列，战战兢兢地回禀。
“启禀陛下，三个月前，永宁侯府已上报宗人府，嫡子顾长渊自愿让出世子之位，由庶子顾长盛承袭。文书在此，只待陛下恩准，便可正式更迭。”
皇帝拿过文书，看了看，沉声道。
“既如此，便是天意。”
“顾长盛听封！命你三日后，领三千死士，出征北境！不得有误！”
“不！不！陛下！这不是真的！”
顾长盛终于反应过来，疯了似的嘶吼。
他猛地转头，死死盯住我，双目赤红。
“是你！顾长渊！是你设计的！”
他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，不顾一切地朝我冲来。
“是你害我！是你！”
侍卫立刻上前将他死死按住。
我从阴影里缓缓走出，走到他的面前。
惨白的脸上，带着病态的潮红。
我掏出丝帕，捂住嘴，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血，再次染红了白帕。
我抬起眼，看着他那张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，虚弱地笑了。
“三弟，这泼天的富贵，怎么，你不想要吗？”
5、
侯府乱成了一锅粥。
父亲顾远拖着几乎瘫软的身子回到家，第一件事就是冲进祠堂，对着祖宗牌位痛哭流涕。
母亲则立刻派人封锁了我的听竹苑，不许任何人打扰。
顾长盛被关在他的院子里，整日整日地嘶吼，砸东西，咒骂我的名字。
“顾长渊！你这个贱人！我要杀了你！我一定要杀了你！”
声音凄厉，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。
父亲想尽了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