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柳眉倒竖:“陈默!你是不是男人?一点破事磨磨唧唧!”
“今天这字你签也得签,不签也得签!否则……”
她冷笑一声。
“我们这婚姻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!”
她转向旁边的律师,语气斩钉截铁:“现在就拟离婚协议!”
律师面无表情地打开公文包,拿出笔记本电脑和便携打印机,当场起草。
安静的走廊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和打印机吞吐纸张的轻微声响。
很快,一份崭新的离婚协议被递到柳茹烟手里。
她看都没看,直接甩到我脸上,再扔过来一支笔。
“签!”
04
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。
纸张还带着一丝打印机的余温。
翻到最后一页,在乙方签字栏找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没有停顿,没有犹豫,我拿起笔,签下了“陈默”两个字。
笔尖划过纸张,发出沙沙的轻响。
我把签好的协议推回给她。
她似乎没料到我如此干脆。
盯着签名愣了两秒,才一把抓过协议,仔细检查着签名处。
“好……好得很!陈默,你最好别后悔!”
她攥紧协议,胸口起伏着,最终却只挤出这么一句。
我说:“房子我会尽快搬出去。”
“赶紧滚,看到你我就恶心想吐!”
她恶声恶气地扔下这句话,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,律师紧随其后。
走廊重新恢复安静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他们消失在转角,然后回头望向身后那间已经空了的病房窗口。
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来,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光影,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尘埃。
我突然想起刚结婚时,柳茹烟不是这样的。
那时她刚接手家族企业,压力大,经常熬夜。
我每晚都去公司接她,她一出电梯就小跑扑进我怀里,眼睛亮亮地说:“陈默,还好有你。”
她记得我妈爱吃的糕点,周末总会拎一盒回来。
有时坐在厨房陪我妈聊天,一聊就是一下午。
我妈悄悄跟我说:“茹烟这孩子,表面强势,其实心里软得很。”
“你得多照顾她,爱她。”
“千万别辜负她。”
我笑着答应。
变化是从一年前,纪时川成为她助理时开始的。
起初只是偶尔提及“新来的助理挺机灵”,后来变成“时川陪我去应酬就行”。
再后来,频繁出差和整夜不归成了常态。
我妈察觉不对劲,在她某次深夜回家时委婉提醒:“茹烟,公司再忙也得注意休息,男女之间有些关系……也该保持分寸。”
柳茹烟当场摔了包。
“您这话什么意思?觉得我出轨?”
“我是为这个家累死累活,你们倒怀疑起我来了?”
自那之后,她再没吃过我妈做的饭,也再没叫过一声妈。
纪时川的存在感越来越强。
家里聚餐,她带着纪时川出席。
清明扫墓,她让纪时川替她打伞。
甚至我生日那晚,她因为纪时川一个“心情不好”的电话匆匆离席。
我找她谈过。
她说:“陈默,你别太小气,时川是我最得力的助手,我不对他好对谁好?”
“可我是你丈夫。”
“丈夫?”她轻笑,“你能替我拿下城南那个项目?能替我陪客户喝到胃出血?能替我摆平董事会那群老狐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