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里一紧,连忙跑去敲陆珩的门。
“陆大哥,醒醒,外面有人!”
屋里立刻有了动静。陆珩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门口,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裤,手里提着他那把剔骨刀。
“别怕,回屋去。”他的言语沉稳,给了我莫大的安心。
我点点头,退回屋里,但仍旧从门缝里紧张地看着外面。
那几个人翻过院墙,蹑手蹑脚地走向柴房。
就在他们撬开柴房门锁的那一刻,陆珩动了。
他如同黑夜里的猎豹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几人身后。月光照亮了他手里的刀刃,泛着冷冽的寒光。
没有叫喊,没有搏斗。
只听见几声闷哼和骨头断裂的脆响,那几个无赖就都倒在了地上,哀嚎着打滚。
陆珩没有下杀手,但他废了他们一人一条腿。
“滚。”
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。
那几个人屁滚尿流,互相搀扶着,连滚带爬地逃走了。
院子里恢复了宁静,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。
陆珩站在院中,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。他转过头,看向我藏身的门口。
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。
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,也看到那杀气在对上我的目光后,迅速消弭。
他提着刀,一步步走过来。
我没有躲,也没有感到害怕。
他走到我门前,低头看着我,刀尖上的血,一滴滴落在地上。
“以后,别给人开门。”他的言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。
从那天起,再也没有人敢打我们家粮食的主意。
而我也更加确定,陆珩的过去,绝对不止是一个屠夫那么简单。他身上的煞气和杀伐决断的手段,都是在尸山血海里才能磨炼出来的。
他头顶的紫气,也因为这次事件,变得更加厚重了。
5.
日子在囤积的粮食和外界的混乱中一天天过去。
旱灾愈发严重,已经从南边蔓延到了我们这里。田地干裂,河床见底,村子里已经有人开始吃草根树皮了。
而我们家,因为有充足的粮食,成了这片绝望土地上的一座孤岛。
一天,陆珩从镇上回来,脸色有些凝重。
“怎么了?”我递上一杯水。
“官府开仓放粮了。”他喝了口水,缓缓说道。
我愣了一下,“这是好事啊。”
“放的都是霉米,而且掺了沙子。”他放下水杯,眼中闪过一丝冷意,“已经有不少人吃了之后上吐下泻,死了好几个。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乱世之中,人命如草芥。
“陆大哥,”我看着他,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,“我们…也开仓放粮吧。”
陆珩猛地抬头看我,眼神锐利。
“我们的粮食虽然不算多,但至少是干净的。我们可以熬成粥,每天定量分给那些快要饿死的流民。”我鼓起勇气,说出自己的想法,“我们救不了所有人,但能救一个是一个。”
这不仅仅是出于善心。
我有一个更深远的考量。陆珩头顶的紫气预示着他绝非池中之物。想要成就大事,民心至关重要。现在,正是收揽民心的最好时机。
“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?”陆珩的言语严肃,“一旦开仓,我们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目标。官府,流民,都会盯上我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