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名许珍珠,生于东海渔岛,自幼与同村哥哥相伴长大。他名为忍生,心地仁厚。
十七岁那年,忍生因救助海边落水的商船,被诬陷为勾结海寇,押赴京城入狱服刑。彼时我们已互许终身,我不惜卖掉全部身家,孤身渡海长途跋涉,只为上京替其伸冤。
我女扮男装,化名许真,日夜苦读,誓以功名换他性命。
不曾想高中状元打马游街之时,公主对我一见钟情。我借由驸马名义上书陈情,还忍生清白无罪释放。更未料到,他得知我如今处境别无他言,竟欲与我互换身份攀上高枝。
我不忍伤害公主想坦白告知,却在宴席上被残忍杀害没能回去。闭眼之前,余光瞥见那动手的人,分明是我那未婚夫婿忍生无疑。
1 风雨相依
弥留之际,过往的一幕幕恍恍惚惚浮现于我面前。
我本该有一个幸福的家,奈何总是不得命运眷顾。母亲生我时难产大出血,没来得及看我一眼便撒手人寰。十岁那年,父亲出海捕渔不幸遇狂风巨浪,尸骨无存。
那天,暴风雨在这个不大的渔岛悄然降临,卷起一个又一个巨浪拍在海边。随暴风雨袭来的还有父亲遇难的消息,年幼的我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,只知道父亲如同未曾谋面的母亲一样,余生我们再难见他们一面。
风雨依旧肆虐,破损的木门吱呀作响。我伏在兄长膝上低声抽泣,侧目瞧去,往日看着吊儿郎当的他竟也红了眼眶。风平浪静之后,留下懵懂无知的我跟年长五岁的兄长相依为命。
那日过后,兄长仿佛变了一个人,他独自挑起了我们这个家的重担。他辛勤劳作把我供上了学堂,孜孜不倦告诉我要努力读书,识得大字可以出外做些轻松的营生,不用一生都困在这小小的渔岛。
我深知兄长的良苦用心,愈加奋发学习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学堂里的孩童欺我无父无母,日日以嬉笑捉弄我为乐,我不予计较,心神都放在汲取知识上。
一日下学回来,他们同平常一样跟在我身后,其中一人上前故意拽下我的麻布包。书本散落一地,狭小的巷子里充斥着他们的笑声。
我一直忍气吞声,无意跟他们起冲突,却促使他们变本加厉的欺侮我。他们人多,而我孤身一人,别无他法,我再次选择了息事宁人。
蹲下身想要捡起书本,手背上不知又被谁踩了一脚。鲜红的印子刺红我的双眼,怒从中来,我抬手狠狠拍开了那只脚,站起身准备跟他们对峙。
一本两本,我用尽浑身力气将捡起来的书甩到他们脸上,不一会他们脸上便出现大片痕迹。他们气急败坏捉住我乱动的手,领头的大男孩一脚踹到我胸口上。
我闷哼一声抬脚想要踹回去却动弹不得,他们之中又有人拿来一根胳膊粗的树枝,坏笑着向我走来,不断比划。
树枝重重抽在我身上,我咬着牙不吭一声,在下一顿抽打袭来时,似乎有一个人从巷口迎着光亮匆匆走来。
皮肤黝黑的男孩快步走到我身边,挡在面前替我扛下伤害,而后反手将树枝夺过来,大步逼向他们。
来人身材魁梧,外形端的是人高马大,这群混小子鸡崽子似的身板,不敢硬碰硬。在他一声吆喝下,吓得夹着屁股一溜烟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