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飞鸿望着一艘货船卸货,苦力们扛着大包步履蹒跚,监工的镖师鞭子甩得噼啪响。
“武字拆开,是‘止戈’。”他轻声道,“习武人若只见强弱不见是非,与这欺行霸市的何异?”
阿富似懂非懂地点头。
宝芝林前已是人头攒动。每日晨时,黄飞鸿都会在此义诊。伤病者络绎不绝,他却忙而不乱,把脉施针间自有韵律。
“黄师傅...”一位老樵夫被人搀来,右臂肿胀发紫,“昨儿砍柴摔下山沟,这手...”
黄飞鸿指尖轻触伤处,老樵夫痛哼一声。
“骨裂了,不妨事。”黄飞鸿温言道,双手托住伤臂,“老人家深吸气。”
老樵夫吸气刹那,黄飞鸿双手一抖一送,咔哒轻响伴着一声惊呼。
“动动看。”
老樵夫迟疑地活动手指,竟已伸缩自如,肿痛大减,不由连声称奇。
阿富凑近低语:“师父,龙城的人在外头盯着。”
黄飞鸿神色如常,继续写药方:“当归、红花、自然铜...三剂即愈。”笔尖微顿又添一味,“再加茯神三钱,安神止痛。”
午后问诊渐稀,黄飞鸿才得空细看那本《六合掌法》。册子纸质脆黄,墨迹却是不同年代层层叠加,页眉批注密密麻麻。
“师父,这掌法很厉害?”阿富好奇。
“看从何说起。”黄飞鸿指尖拂过一幅运劲图,“六合掌本是筑基功夫,但创此掌法的前辈深谙人体经络,你看——”他指向一条看似普通的螺旋线,“这记‘缠手’,表面缠臂,实则指劲透穴,能滞人气血流转。”
林小溪激动道:“曾祖曾说,全本六合掌练成,能闭穴截脉甚至疗伤治病,可惜我家传的只剩外功招式...”
话音未落,门外忽起喧哗。一个壮汉捂着胸口跌撞而入,面色青紫呼吸艰难。
“黄、黄师傅...救...”汉子喉头咯咯作响,眼看要昏厥。
黄飞鸿扶他坐定,把脉片刻眉头紧锁:“心脉滞涩,是内家手法所伤。”说罢并指连点汉子胸前诸穴,指快如风却举重若轻。
汉子哇的吐出一口淤血,喘过气来:“多谢黄师傅...我是威远镖局的,方才与龙城的人争执,被那罗刚轻轻推了下就...”
黄飞鸿眼神一凝:“罗刚来了?”
“就在门外!”
街面行人避退,一黑衣中年负手而立,太阳穴高高鼓起,目光锐如鹰隼。身后十余名镖师雁翅排开,个个精悍。
“黄师傅,久仰。”罗刚声如金铁交击,“罗某履约而来,请教高招。”
黄飞鸿步出医馆:“罗总镖头伤我佛山同道,怕不只是为切磋吧?”
罗刚冷笑:“弱者不配走镖。至于切磋...”他瞥向林小溪,“只要交还我门中秘本,罗某即刻就走。”
林小溪气得发抖:“你胡说!”
黄飞鸿却微笑:“罗总镖头既说掌谱是龙城绝学,想必精通六合掌了?”
罗刚一怔:“自然!”
“好。”黄飞鸿取过册子翻至一页,“这招‘闭月羞花’,如何练法?”
罗刚哂笑:“虚步探掌,气贯指尖,有何难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