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向前一步,逼近陈曜,手电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,让那完美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。“看到我给你的礼物了吗?地下室。喜欢吗?那才是……我眼中的你。每一个瞬间,都值得珍藏。”
陈曜感到一阵反胃。“那些照片……血字……袖扣……都是你设计的?为了什么?就为了把我引到这里?”
“为了证明。”林予安的笑容加深了,眼底却毫无笑意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,“证明你能找到我。证明我们……是同类。你嗅着死亡的气息,我编排死亡的戏剧。我们本该天生一对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陈曜紧握的枪上,语气近乎蛊惑:“你心里很清楚,不是吗?那些案件里,你享受解谜的过程,迷恋破碎的真相。而我,只是把谜题摆在你面前,把真相……用更艺术的方式呈现给你。”
“你疯了。”陈曜的声音发颤,“那是人命!”
“是升华。”林予安纠正道,手术刀的刀尖轻轻在空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,“而我,把最完美的作品,留给了你。”他侧过身,目光示意性地瞥向剧场深处更幽暗的角落。
陈曜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而去。手电光扫过,那里似乎堆放着一些蒙着白布的物件,形状诡异。
就在他心神被牵引的刹那——
林予安动了!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!
不是攻击,而是后退。如同鬼魅般融入了后台更深的阴影里。
“游戏才刚刚开始,陈法医。”他的声音从黑暗中飘来,带着回声,忽远忽近,“找到我。或者……找到下一个‘答案’。用你的方式,来理解我的语言。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几乎同时,陈曜的警务通讯器尖锐地响了起来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。指挥中心的声音急促传出:“陈法医!陈法医!听到请回答!我们已锁定你的位置,支援马上到达!现场情况如何?李锐警官是否安全?”
陈曜猛地回头,手电光再次落在昏迷的李锐身上。他冲过去,探了探颈动脉,强劲有力。真的只是昏迷。
而林予安,已经消失了。像从未出现过。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雪松味,和那把被随意丢弃在灰尘里的、沾着李锐血迹(或许是麻醉剂?)的手术刀。
支援人员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从剧场入口处传来,光束杂乱地扫入。
陈曜站在原地,雨水从他湿透的发梢滴落,冰冷地滑过脸颊。他望着林予安消失的那片浓稠黑暗,又低头看向手中通讯器。
报告什么?报告他的侧写师男友是变态凶手,刚刚在这里跟他玩了一场猫鼠游戏后逍遥离去?报告那满地下室偷拍的照片和那张写着下一个受害者名字的纸条?
证据呢?那把手术刀?上面的血迹很可能是李锐的,林予安完全可以辩称是搏斗中掉落。袖扣?他可以说早就丢了。血字和侧写关联?那更像是他陈曜基于私人关系的臆测。
林予安把一切都算计好了。包括他的犹豫,包括他的无法言说。
“曜哥!”几名同事冲了进来,看到安然无恙的李锐和呆立当场的陈曜,明显松了口气,“没事吧?发生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