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然呢？”村长一脸理所当然，“你以为飞升是来继续打打杀杀的？小伙子，眼界要放开阔一点。在下界，你们打生打死，争夺那点可怜的资源，是为了什么？不就是为了长生，为了逍遥吗？”
“现在你飞升上来了，寿元基本无穷无尽，灵气管够，没人和你抢地盘，这不就是逍遥？你已经到终点了啊。”
终点？
李玄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。
他奋斗了三千年，卷死了无数同道，从一个无名小卒爬到苍蓝界之巅，忍受了无尽的孤独和痛苦，结果飞升上来，人家告诉他：游戏通关了，欢迎来到养老服。
这谁受得了？
“我不信！”李玄几乎是吼出来的，“大道无涯，怎会有终点？！”
村长叹了口气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，就像在看一个还没接受社会毒打的愣头青。
“孩子，你所求的‘大道’，不过是力量。在这里，力量是最没用的东西。”
他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。
那是一个普通的青瓷茶杯，甚至还有个缺口。
村长屈指一弹。
“嗡——”
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扩散开来，李玄的护体仙元在这股波动面前，脆弱得如同一张纸，瞬间被洞穿。
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座太古神山正面撞中，气血翻涌，仙躯差点当场崩溃。
这还仅仅是对方弹了一下茶杯。
李玄惊骇欲绝地看着村长，这老头如果想杀他，恐怕一个念头就够了。
“看到了吗？”村长把茶杯放回原处，慢悠悠地说道，“在这里，村口扫地的刘大爷，一扫帚能扫灭一个星系。村东头养蚕的孙寡妇，她吐的丝能捆住时间长河。你引以为傲的力量，在这里，够干啥的？”
“就连你刚刚看到那个熊孩子，”村长撇撇嘴，“他是天生道胎，追着的那只鸡，是纯血凤凰，日常活动是练习‘道’与‘力’的追逃技巧。”
李玄：“……”
他彻底说不出话了。
三千年的道心，在这一刻，碎得稀烂。
原来自己，才是那个真正的井底之蛙。
“那……那我该怎么办？”李玄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和绝望。
从一个世界的顶点，突然变成一个村子里最底层的战五渣，这种落差，足以让任何一个心高气傲的修士崩溃。
“既来之，则安之嘛。”村长又戴上了老花镜，从旁边一堆书里翻了半天，抽出一本递给李玄。
“诺，这是你的新手礼包，好好学。”
李玄颤抖着手接过。
书名——《五年修道，三年飞生：从入门到养老》。
扉页上还有一行小字：
“本书由天穹仙域第一新手村村委会荣誉出品，最终解释权归村委会所有。”
李玄翻开第一页。
上面写着：“飞升者你好，欢迎来到终点站。在你开始怀疑人生之前，请先阅读并背诵《村民行为准则》。”
《村民行为准则》第一条：禁止在村内斗殴，违者罚扫茅厕一百年。
第二条：禁止破坏公共财物，一草一木，皆有道蕴，赔不起。
第三条：每月按时参加集体劳动，例如给凤凰拔鸡毛，给时间长河清淤等。
……
第一百零八条：保持良好心态，接受现实，热爱生活。
李玄两眼一黑，差点没晕过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