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球冰川时代第二年，我拖着冻僵的左腿在废墟里翻找食物。 意外救起一个被遗弃的婴儿，她全身冰蓝仿佛已死亡。 用最后半块压缩饼干磨成糊喂食，她却突然睁开了熔金般的双眼。 体温骤升融化周围冰雪，而我腿上的冻伤竟在她触碰下奇迹愈合。 远处传来搜寻队的欢呼：“找到了！最后一个能拯救人类的恒温体！” 我紧紧抱住婴儿躲进废墟，绝不让任何人用“拯救”之名伤害我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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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风像剔骨的刀，呜咽着刮过这片钢铁坟场。
白茫茫，死寂寂。全球冰川时代的第二个年头，这颗星球只剩下这两种颜色，和一种温度——彻骨的寒。
我拖着一条腿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。左腿自膝盖以下，早就没了知觉，像一截不属于我的、僵硬的木头，在雪地里划出深浅不一的拖痕。每动一下，骨头缝里都像是塞满了冰碴，磨得人生疼，但这疼也快感觉不到了。
废墟被厚厚的冰层覆盖，露出零星扭曲的钢筋，像巨兽死去的骸骨。我在里面翻找，手指早已冻得通红发紫，失去灵活，像个粗糙的钩子，徒劳地刮擦着冰壳。胃袋空空如也，紧缩着，发出微弱的、但尖锐的抗议，提醒我上一次进食，还是三天前那半块霉味的合成饼。
不能停。停下就是死。
视线被风雪搅得模糊，整个世界都在摇晃。除了风，只有我粗重得像破风箱般的喘息。
然后，我听到了。
不是风声。
一丝微弱到几乎被忽略的……呜咽？不，更像气流穿过极细缝隙的嘶声。
我僵住，侧耳倾听。风声依旧。是幻觉吧。饥饿和寒冷总会玩这种把戏。
我继续往前挪，可那声音，像一根细丝，顽强地钻进我的耳朵。
鬼使神差地，我改了方向，朝着声音的来源，一堆坍塌了一半、被冰封的墙体挪去。
声音清晰了些。是个婴儿的哭声，气若游丝，断续得下一秒就要断绝。
我心跳莫名快了半拍，一种不祥的预感攥住我。在这种地方？这种天气？
我用几乎冻僵的手，疯了一样扒开表面的浮雪和碎冰，指甲劈裂了，渗出的血珠瞬间凝住。终于，刨开一层硬雪壳，我看清了。
破布裹着一个小得可怜的躯体，被随意塞在裂缝里。小脸青紫，覆着一层不祥的冰霜，胸口看不见丝毫起伏。
像个被冻硬的、小小的蓝色雕塑。
遗弃。
这个词冰冷地砸进脑海。冰川时代，最常见的悲剧。资源太少，拖累太多，尤其是这样看起来根本养不活的……
我该走的。我自己都快死了。多管闲事只会死得更快。
可是……
那细微的、即将消失的呜咽声，像最锋利的冰刺，扎进我心里某个还没完全冷透的角落。
我颤抖着，伸出几乎失去知觉的手，碰了碰那婴儿的脸。
冰得吓人。
和我那条冻僵的腿一样，死气沉沉。
2
怀里抱着个冰疙瘩是什么感觉？
冷。钻心的冷意透过破烂的衣物，直往我胸口里钻，试图带走我最后一点体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