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看清那几行字的内容时，所有人的血液，瞬间凉透了。
仿佛有一万道天劫雷霆，同时在他们脑海里炸开！
“承昆仑守门人道友慷慨，借灵石三万亿，助吾购得先天至宝‘破空梭’，得以踏破虚空，寻觅飞升之境。”
“此情此谊，云渺没齿难忘。”
“然飞升在即，尘缘暂了，灵石恐无力偿还。”
“特立此据：今欠昆仑守门人三万亿灵石，无力偿还。”
“故，子子孙孙，无穷匮也。”
落款处的署名，龙飞凤舞，嚣张跋扈，却又是每一个青云宗弟子在祖师法像上看过无数次的、刻入骨髓的熟悉笔迹——
开派祖师，云渺道人。
旁边，还摁了一个鲜红的手印，历经无尽岁月，那红色却依旧刺眼，仿佛刚刚摁上去一般，带着一丝戏谑和理直气壮。
无穷匮也…
无穷匮也？！
大殿之内，死寂无声。
篝火噼啪一下，爆出最后一点火星，缓缓熄灭。
野菜糊糊彻底冷了，凝固在陶罐底部。
只有那面裂了纹的玄光水镜，还顽强地亮着，镜面上，【昆仑之巅】那金光万丈的ID和“三万亿灵石已刷，请即刻前往昆仑之巅收债”的字样，如同最冰冷的嘲讽和最沉重的枷锁，无声地照耀着几张惨无人色的脸。
云钧子捧着那页仿佛重逾山岳的欠条，手指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，老眼发直，嘴唇翕动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遥远的昆仑之巅，风雪终年不息。
一座简朴至极的石屋内，一个身影模糊、仿佛与天地风雪融为一体的老者，缓缓收回了点在虚空中的手指。
他面前，一面光滑的冰镜上，“打赏成功”的字样正缓缓淡去。
老者面无表情，唯有眼底深处，掠过一丝积压了万年的、极其复杂的微光。他低声自语，声音湮灭在风啸之中。
“云渺…你个老无赖…”
“跑了和尚跑不了庙。”
“这债，该收了。”
大殿内，死寂如坟。
只有那玄光水镜上，【昆仑之巅】打赏留下的金色流光尚未完全散去，像一道灼热的烙印，烫在每个人呆滞的瞳孔里。
三万亿。
欠条。
子子孙孙，无穷匮也。
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，砸得他们神魂出窍，四肢冰凉。
“祖…祖师爷…”云钧子捧着那页仿佛有千钧重的兽皮纸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，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，“您…您老人家…这是…这是把徒子徒孙…论斤卖了啊…”
他身子一软，眼看就要向后栽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