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霜猛地扑到水镜前，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尖利扭曲：“感谢【昆仑之巅】大佬！大佬威武！霸气！豪横！青云宗上下愿为大佬做牛做马！结草衔环！赴汤蹈火！大佬您还需要端茶送水的吗？您看我们宗主怎么样？虽然老了点但修为尚可！要不您看看我大师兄？身强力壮能扛能打！小师妹也会暖床！！”
她激动得口不择言，恨不得把整个宗门打包快递过去。
然而，狂喜只持续了不到十息。
凌霜兴奋到扭曲的表情忽然僵住了一瞬。
等等…
收债？
前往昆仑之巅…收债？
打赏后面跟的留言是“…请即刻前往昆仑之巅收债。”
不是“赐予”，不是“打赏”，是“…收债”？
一股冰寒彻骨的凉意，毫无预兆地顺着她的脊椎骨爬了上来，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狂热。
“等、等一下！”她的声音猛地拔高，尖锐得破了音，“收债？！他刚才说…收债？！三万亿…是让我们去收的债？还是…”
大殿内的欢呼声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，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狂喜的瞬间，然后一点点剥离，露出底下惨白的恐惧。
云钧子脸上的潮红迅速褪去，变得惨白如纸，哆嗦得更厉害了：“收…收什么债？我青云宗…何时欠下…三万亿…”
铁罡脸上的狂笑僵住，慢慢变成了茫然和惊恐：“不、不是打赏吗？”
苏婉吓得往后缩了缩，小声嗫嚅：“…我就说…哪有这么好的事…”
“找！快找！”凌霜第一个反应过来，声音发颤，带着哭腔，“宗门的账本！所有的老账！全部找出来！快去祖宗祠堂下面那个耗子洞翻翻！快啊！”
最后的希望，或者说，最后的审判，可能就藏在那些被遗忘的角落。
一群人像是疯了一样冲向后殿的祠堂。那里比大殿更破，牌位都蒙着厚厚的灰尘。云钧子也顾不得体统，趴在地上，伸手就往那个黑黢黢的耗子洞里掏。
摸了半天，摸出一堆烂木头渣子和耗子屎。
就在绝望再次袭来时，他的手指碰到了一样东西。
一个硬硬的，边缘有些扎手的，仿佛是什么皮质的东西。
他猛地一拽！
一本薄薄的、几乎要散架、散发着浓重霉味和灰尘的古老册子，被他从耗子洞深处拖了出来。封皮是一种不知名的暗沉兽皮，上面模糊地写着《青云秘录》四个古字。
“找到了！找到了！”云钧子声音嘶哑，连滚带爬地回到大殿篝火旁。
几人立刻围了上来，手忙脚乱地翻开。
册子纸张脆弱发黄，字迹大多是古老的云纹篆体，记录着宗门一些早已失传的秘辛。他们心急如焚地一页页快速翻过，直到接近末尾处的一页。
那一页，明显与前面不同。
纸张更古老，颜色深暗，像是浸过什么液体，边缘有焦黑的痕迹。
上面没有复杂的记录，只有寥寥数行字，那字迹狂放不羁，潦草得几乎飞起，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道韵和…莫名的无赖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