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门破产前夕，全派上下集体摆烂开直播求打赏。
“刷个灵舟座驾，赠送宗主深夜陪聊服务！”
“剑法教学众筹，满十万灵石解锁第二章——”
本以为坐等祖师棺材板压不住，谁知直播间惊现神秘土豪：
“三万亿灵石已刷，请即刻前往昆仑之巅收债。”
呆滞众人打开千年旧账，欠条署名处正是开派祖师亲笔草书：
“今欠昆仑守门人三万亿，子子孙孙，无穷匮也。”
青云宗的大殿，如今空旷得能听见老鼠叹气。
殿顶的琉璃瓦碎了几片，惨白的月光和呜咽的夜风一起漏下来，在地上投出斑驳破碎的光斑。曾经供奉历代祖师法像的高台，如今只剩几个歪歪扭扭的空底座，积着厚厚一层灰。唯一还算完整的，是挂在正中央、绣着“青云”二字的大旗，此刻也无力地垂着，边角破烂，颜色黯淡，被风一吹，有气无力地晃两下，像是随时准备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宗门，快破产了。字面意义上的那种。
灵石库存彻底归零，库房的老鼠上周就含着眼泪拖家带口搬迁了，据说走的时候还留了张字条，上书“诚信互助，共同度艰，盼贵宗早日复兴”，旁边画了个哭脸。山下债主们的传讯符箓几乎要把宗门那扇吱呀作响的破大门砸穿，内容从最初的彬彬有礼催问，变成了最后的通牒——三天之内，再不还清那利滚利已经滚成天文数字的灵石债，就要来收地皮、拆房子、拿各位弟子抵债去挖矿了。
此刻，大殿中央，一堆篝火噼啪作响，上面架着个缺了口的陶罐，煮着些看不出原本面貌的野菜糊糊，散发出一种清苦顽强、但又明显底气不足的气味。
宗主云钧子蹲在火堆旁，原本仙风道骨的白胡子如今打了结，愁苦地耷拉着，能夹死苍蝇。他拿着根树枝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火堆，火星溅起，映亮他眼底两大片浓重的青黑。
“想我青云宗，祖上也是阔过的…”他第无数次重复开场白。
“阔过阔过，祖师爷飞升前留下的家底，够咱们挥霍几千年，结果呢？传到您手上第十代，愣是能败得连耗子药都买不起！”接话的是大师姐凌霜，她正对着一个水洼，努力想把头上那根唯一值点钱的玉簪插得更稳些，语气呛得能喷出火星子，“省省吧师父，有这忆苦思甜的功夫，不如想想明天债主上门，咱们是集体跳后山悬崖，还是您老牺牲一下色相，看山下王寡妇还愿不愿意续弦换个老白脸？”
“逆徒！你说的是人话吗？”云钧子气得胡子一翘，树枝“啪”一声折断。
“人话能当灵石使吗？”二师兄铁罡闷声闷气地接口，他正拿着一块磨刀石，霍霍打磨着他那柄门板般的巨剑，剑刃都崩了口，看起来更像锯子，“要我说，干脆跟他们拼了！人死鸟朝天，不死…”
“不死明年还是穷光蛋。”小师妹苏婉蹲在角落，拿着根碳条，在一张破符纸上写写画画，头也不抬地接了下句，语气蔫蔫的，“拼拿什么拼？大师姐的剑上次当了三块灵石，你的巨剑卖废铁人家都嫌废柴火，我的符纸画避尘符都炸毛…师父的拂尘，喏，鬃毛都快秃了，甩出去怕是只能给人家挠痒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