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德发那个蠢货被抓，他一点也不意外。
但他没想到，火势会蔓延得这么快。
一个本地的旅游负责人，居然引来了联合调查组。
这太不正常了。
他给王德发打过几次电话，都无法接通。
一种不祥的预感，笼罩在他的心头。
他很清楚，王德发敢批那个烟花，有一半的“底气”是来自于他。
虽然他没有明确表示同意。
但王德发当时向他“汇报”这件事的时候，他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句。
「年轻人嘛，浪漫一点可以理解。注意安全，别留下痕迹。」
这句话，在官场上，就等同于默许。
王德发给他送的那张不记名购物卡，他还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。
他越想越觉得后怕。
正当他坐立不安的时候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。
他的秘书探进头来。
「刘局，纪委的人来了。」
刘明志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该来的，还是来了。
他强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。
「让他们进来。」
两个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。
其中一个他认识，是市纪委的张书记。
但今天，张书记却跟在一个面生的男人身后，姿态显得有些恭敬。
这让刘明志的心沉得更快了。
那个面生的男人，看起来不过四十岁，眼神却锐利得像鹰。
他没有多余的废话，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。
「刘明志同志，我们是省级纪律监察委员会的。」
省级！
刘明志的腿一软，差点没站稳。
他只是一个区级的局长！
怎么会惊动了省级纪委！
而且还是对方亲自带队！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
他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那个男人看着他，冷冷地开口。
「穹顶雪山违规燃放烟花事件，你知道吗？」
「知……知道。」
刘明志的声音在发抖。
「王德发，是你提拔起来的吧？」
「是……」
「他向你汇报此事的时候，你是怎么批示的？」
男人的每一个问题，都像一颗钉子，狠狠地钉进刘明志的防线。
刘明志满头大汗，脸色苍白。
他知道，任何狡辩都是徒劳的。
对方既然能直接找到他，手里必然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。
他瘫坐在椅子上，放弃了抵抗。
「我说……我全都说……」
在绝对的力量面前，一切侥幸心理都是笑话。
我放下监听设备。
刚才办公室里的一切，都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。
刘明志。
又一个。
但我并不觉得高兴。
只觉得悲哀。
这些人，身居高位，本应是规则的守护者。
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，成了规则的破坏者。
他们忘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。
也忘记了对自然，对历史的敬畏。
下属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「先生，刘明志已经交代了。」
「除了王德发这件事，他还牵扯了其他几项以权谋私的案子。」
「处理掉。」
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。
「是。」
「另外，烟花生产商的线索呢？」我问。
「查到了。」
「是一家叫做‘天工开物’的公司。」
「他们的法人，叫宋天工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