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，看起来就像一个凡人。
可他周身，却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凌霄剑意。那剑意，霸道、纯粹、冰冷，充满了毁灭与杀戮的气息，仿佛他本身，就是一柄足以令天地为之颤抖的绝世凶剑。
只是被他的目光扫过，柳寒烟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，仿佛被一柄神剑抵住了眉心。
好可怕的剑意！
此人是谁？东洲何时出现了如此恐怖的剑修？
他缓缓落在地上，落在了方才血手人屠站立的位置。
他没有看那些消散的飞灰，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。他的目光，落在了瘫坐在地、狼狈不堪的柳寒烟身上。
四目相对。
柳寒烟的心，猛地一颤。
这张脸……好熟悉……
虽然气质天差地别，但那轮廓，那眉眼……分明就是……
一个被她刻意遗忘了十年的名字，不受控制地从她喉间溢出。
「林……见尘？」
她的声音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眼前的男人，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、不带丝毫温度的弧度，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。
「好久不见，柳仙子。」
真的是他！
真的是那个被她当众退婚，斥为“废物”的林见尘！
十年不见，他不仅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潦倒死去，反而……拥有了如此可怕的实力！一剑，秒杀化神后期的血手人屠！
这怎么可能？！
巨大的震惊与荒谬感，瞬间冲垮了柳寒烟的理智。
她张了张嘴，想问什么，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
我，林见尘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看着这个让我从天堂坠入地狱，又从地狱爬回来的女人。
十年了。
她还是那么美，哪怕狼狈不堪，也难掩那份惊心动魄的美丽。
只是，我的心，再也不会为之跳动了。
8.
我缓缓走到她面前，蹲下身，与她平视。
我伸出手，捏住她的下巴，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。
我的眼神里，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，没有爱，甚至没有恨。
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。
我看着她因羞辱而涨红的脸，看着她眼中不断放大的惊恐与悔恨，冷冷一笑。
「剑修的剑，是用来杀人的，不是用来守护的。」
「你当年没教好，今日，我来教你。」
我的声音不大，却像一把冰锥，狠狠刺入柳寒烟的耳中，让她浑身一僵。
她看着我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，有震惊，有羞愧，有恐惧，但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悔恨。
是啊，悔恨。
一个她曾弃如敝履的废物，十年后，却以一种她只能仰望的姿态，君临天下般出现在她最绝望的时刻，救了她的命。
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？
她引以为傲的剑道，在她口中“不配练剑”的我面前，脆弱得像个笑话。
我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，动作里没有半分温柔，仿佛只是扔掉了一件无用的东西。
「你走吧。」我站起身，转身背对着她，声音冷漠如冰。
柳寒烟愣住了。
她以为我会羞辱她，报复她，甚至杀了她。她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。
可我，只是让她走？
「为什么……要救我？」她颤声问道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