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冰冷,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。
“他让我转告你,别只看‘道具’。”
“有时候,‘演员’也是密码的一部分。”
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,甚至没等我从这句话里品出任何味道,电话就瞬间被挂断了。
听筒里,只留下一串冰冷的、机械的忙音。
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号码,感觉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。
除了大伯,还有谁在监视我?
他们是谁?
“演员也是密码”,这又是什么意思?
03
恐惧被对大伯安危的巨大担忧瞬间压倒。
我疯了一样冲出公寓,拦下一辆出租车,报出医院的名字。
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,霓虹灯在我的瞳孔里拉出长长的、模糊的光带。我满脑子都是那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,和那句“你大伯,情况不太好”。
然而,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病房门口时,却被两个人拦住了。
是两个身材高大、穿着黑色修身西装的男人。他们理着寸头,戴着几乎看不见的蓝牙耳机,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,像两尊门神。
他们的眼神锐利如刀,身上散发着一种与医院格格不入的、属于职业保镖的压迫感。
“病人需要休息,家属请回。”其中一个男人开口,声音平直,不带任何感情。
我瞬间明白了。
我被监视了。
大伯被控制了。
我的心沉到了谷底。硬闯是不可能的,跟他们理论更是白费口舌。
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退到了一边,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速运转。我必须进去,我必须知道大伯现在怎么样了。
我的目光扫过走廊,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护士站。
正是交接班的时间,护士们进进出出,一片忙乱。
我急中生智,立刻掏出手机,打开外卖软件,用最快的速度点了一份最贵的水果捞和几杯奶茶,地址直接送到护士站。
几分钟后,外卖员提着大包小包出现。我迎上去,谎称是感谢医生护士这几天的照顾,特意点来慰劳大家的。
护士们又惊又喜,连声道谢。趁着她们围在一起分水果、讨论哪家奶茶好喝的混乱间隙,我压低了身子,像一个做贼的,猫着腰,贴着墙根,溜进了大伯的病房。
病房里很安静。
大伯的呼吸机面罩上,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,随着他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。监护仪上的生命体征曲线,跳动得格外脆弱。
看到我,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,但更多的是焦急。
他费力地朝我招了招手,示意我靠近。
我把耳朵贴近他的嘴边。
“最高级的密码,不是死的道具,”他的声音轻得像耳语,气息断断续续,“是活的演员。”
“道具可以被替换,可以被模仿,但演员的行为模式,他的习惯,他的小动作,是独一无二的签名,没法伪造。”
他停下来,剧烈地喘息着,仿佛这几句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。
“去年……去年那部大火的古装权谋剧,《破晓时分》。”
“那个演内阁首辅的老戏骨,你还记得吗?演技封神那个。”
我点点头。
“他是帮里的‘金牌司仪’,专门负责传递最高级别的指令。”
“他在剧中,每次捋胡子的次数,就代表目标人物身边有多少个保镖。捋一下,代表一个。两下,代表两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