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皇城,金瓦红墙在连绵细雨中显得格外肃穆。戌时刚过,一队禁军踏着整齐的步伐穿过永安门,盔甲与佩剑相碰发出铿锵之声,在寂静的宫墙内回响。
突然,一声尖叫划破夜空。
“有刺客!护驾!”
养心殿内顿时灯火通明,禁军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。殿门轰然打开,老太监赵德全踉跄跑出,面无人色,尖细的嗓音因惊恐而扭曲:
“玉、玉玺不见了!”
消息如野火般传遍皇宫。不到一炷香时间,整个紫禁城被完全封锁,所有宫门落钥,任何人不得出入。
翌日清晨,一辆马车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,在宫门前停下。帘布掀开,一位身着深蓝官服的中年男子躬身下车。他面容清瘦,眼神锐利如鹰,腰间佩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刀。
“沈大人,您可算来了!”赵德全早已等候多时,急忙迎上,“皇上震怒,已经发落了三批侍卫。”
沈墨微微颔首,并不多言。作为刑部最擅破奇案的提刑官,他深知此时任何言语都无济于事。跟随老太监穿过一道道宫门,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:侍卫们面色紧张,宫女太监行色匆匆,空气中弥漫着不安。
养心殿内,嘉靖帝背手而立,面色阴沉。地上跪着两名带刀侍卫,额头顶地,不敢抬头。
“臣沈墨,叩见陛下。”
“免礼。”皇帝转身,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,“玉玺失窃,事关国体。朕给你三日,必须寻回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沈墨垂首,“可否容臣查看现场?”
皇帝挥袖示意。沈墨起身,仔细打量养心殿内陈设。紫檀木案上,奏章整齐堆放,笔砚井然,唯独中央一方金丝绒垫上空空如也。
“昨夜何时发现失窃?”
赵德全急忙回答:“戌时三刻。皇上正准备用玺批阅奏章,老奴打开宝盒,发现里面空空如也!”
“此前最后一次见到玉玺是何时?”
“申时末。皇上用玺后,老奴亲自放回宝盒,锁好。”老太监指着案上一只精雕紫檀木盒,“钥匙一直挂在老奴脖子上,从未离身。”
沈墨俯身查看宝盒。锁具完好,并无撬痕。盒内金丝绒垫上隐约可见一方印迹。
“陛下,”沈墨转向皇帝,“昨夜戌时前后,可有何异常?”
皇帝沉吟片刻:“朕一直在养心殿批阅奏章,戌时初曾觉困倦,小憩片刻。醒来后便发现玉玺失窃。”他顿了顿,似乎想起什么,“恍惚间似乎闻到一股异香...”
“异香?”沈墨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。
“似是花香,又带些甜腻。”皇帝蹙眉,“朕以为是谁点了新香,未及询问便睡去了。”
沈墨不动声色地扫视殿内。窗户紧闭,门外一直有侍卫值守,声称未见任何人进出。这简直是一桩不可能的盗窃。
“臣需查验所有昨夜当值人员。”沈墨请示。
皇帝准奏。不多时,昨夜值守养心殿的八名侍卫、四名太监以及两名宫女全部被传唤至偏殿。沈墨逐一问询,众人皆称未见异常,且互相作证无人单独行动。
问询至一名小太监时,沈墨注意到他右手缠着布条。
“手怎么了?”
小太监一惊,下意识藏手:“回、回大人,昨日午后不慎被瓷片划伤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