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今天不一样了。
我缓缓从公文包里又取出另一份文件，举起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。
“妈，您不用再演了。这是一份断绝关系协议，我已经签字公证过了。从今天起，我和您以及您宝贝小儿子之间，不再有任何关系。”
广场上一片哗然，闪光灯再次疯狂闪烁，但这次几乎都对准了面如死灰的母亲。
她完全懵了，张口结舌说不出话，没想到她最听话的大儿子会来这么一手。
我俯下身，声音压低但依然清晰：“顺便告诉您，那个您眼中的完美小儿子，所谓的结婚买房全是谎言。他昨天刚在澳门赌场输掉了五十万，现在欠了一屁股债。您要是真想帮他，不如先去问问真相。”
说完，我转身离开，留下母亲目瞪口呆地跪在原地，周围的人群纷纷向她投去质疑的目光。
走了几步，我忽然想起什么，回头补充道：“对了，刚才的过程我已经全程录像，很快就会上传网络。标题就叫‘吸血母亲当众道德绑架儿子反被揭穿’，相信会很火爆。”
那一刻，我看到母亲脸上血色尽失，那是一种精心设计的戏码被彻底拆穿后的惊恐和绝望。
这是我三十年人生中，第一次对母亲说“不”。
感觉，好极了。
2 往事如刀
走出广场，我没回头，但能想象母亲那张因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的脸。
回到车上，我却没有立即发动，双手紧握方向盘，微微颤抖。
不是后悔，而是长期压抑后突然释放带来的不适感。
摇下车窗，让初夏的风吹进来，忽然想起许多往事。
十岁那年，我因为作文比赛得奖，拿到一百元奖金。我兴奋地跑回家，想给母亲一个惊喜。但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，说：“留着给你弟弟买玩具吧，他最近表现好。”
弟弟只是在幼儿园得了一朵小红花。
那年冬天，我只有两件毛衣换洗，袖口都已经磨破。弟弟的衣柜里却塞满了新衣服。当我小声问能不能买一件新毛衣时，母亲皱眉：“你是哥哥，要知道节俭，弟弟小，穿好点是应该的。”
高中时，我拼命学习，希望能考上最好的大学。而弟弟整天游手好闲，成绩一塌糊涂。但每次家长会，母亲只会去弟弟的班级，永远缺席我的。
“你让妈妈省心，弟弟需要多关注。”这是她永远的理由。
最难忘的是大学录取通知书到来的那天。我以全市前十的成绩被顶尖学府录取，学费却成了问题。
那天晚上，我无意中听到父母谈话。
父亲小声说：“小峰考得这么好，咱们借钱也得供啊。”
母亲嗤之以鼻：“有什么用？读书越多越不孝顺。小强（弟弟）虽然成绩不好，但嘴甜贴心。把钱留给他以后娶媳妇用，小峰反正有本事，自己想办法吧。”
那一刻，我的心凉透了。原来在母亲心中，乖巧懂事不如嘴甜会哄人。
我没有争辩，第二天就去申请了助学贷款，同时打三份工。白天上课，晚上做家教，深夜再去酒吧当服务生。
那些日子，我每天只睡四小时，常常站着都能睡着。吃过期面包，穿同学不要的旧衣服，但我从未向家里要过一分钱。
相反，母亲每月准时来电，不是关心我累不累，而是问：“工资发了吗？能不能给弟弟寄点钱？他交女朋友需要开销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