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夜朝歌,是万魔之主。
她慵懒地支着下巴,就那么看着我,像在看一只终于跑回笼子里的宠物。
屈辱和愤怒烧灼着我的五脏六腑。
“你为什么要骗我?”
我用尽全身力气,才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。
她笑了,从王座上走下来,赤足踩在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上,一步步向我走来。
高跟的魔靴声,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。
她走到我面前,冰凉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,强迫我抬头看她。
“不骗你,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用你的本源神力来救我?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淬毒的刀子,将我最后一丝幻想捅得粉碎。
“我中的根本不是什么魔毒。”
“是修炼禁术的反噬,只有最纯净的神力才能中和。”
“而你,云歇,你就是这三界之中,最完美的药。”
药。
原来我只是她的药。
那三个月的日夜交融,那三个月的温柔缱绻,全都是假的。
我为之心动的笑容,只是她为了骗取“药”而披上的伪装。
我气得浑身发抖,一巴掌挥了过去。
手腕却被她轻易地抓住。
她的力气大得惊人,我的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。
“还想打我?”
她偏执地笑着,另一只手抚上我的后颈。
一股灼热的刺痛传来,我惨叫出声。
那痛楚仿佛要将我的神魂都烧成灰烬。
我挣扎着,却被她死死按住,动弹不得。
痛楚过后,是一阵冰凉。
我看到自己的脖颈上,出现了一个繁复的黑色魔纹印记,丝丝缕缕的魔气从中散发出来,缠绕着我残存的神力。
“这是我的东西的烙印。”
她松开我,满意地欣赏着她的杰作,声音里带着宣告主权的愉悦。
“从此以后,你身上沾染了我的魔气,再也回不了天界了。”
“云歇,你彻底是我的了。”
我跌坐在地上,绝望地看着脖颈上的魔纹。
它像一条毒蛇,死死地缠住了我的命运。
我回不去了。
我成了她的囚宠。
3、
我开始了消极的抵抗。
我不吃,不喝,不说一句话。
我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华丽的囚室里,像一尊即将风化的石像。
我想死。
夜朝歌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。
她不逼我,也不骂我,只是每天都准时来看我。
她会坐在我对面,自顾自地给我讲魔界发生的趣事,讲哪个魔尊又打了败仗,哪个魔域又发现了新的矿脉。
仿佛我们还是在那个山洞里,她还是那个依赖我的小妖。
可我知道,一切都回不去了。
第五天,我饿得眼冒金星,神力涣散得更快了。
夜朝歌又来了。
这次,她不是一个人。
她的身后,跟着两个魔将,押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狐妖。
那小狐妖我认得。
是我刚被贬下凡时,从猎人的陷阱里顺手救下的。
当时它腿断了,我照顾了它好几天。
“云歇,你看,这是谁?”
夜朝歌的声音依旧温柔。
我猛地睁开眼,死死地盯着她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我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。
“不干什么。”
夜朝歌笑着,伸手掐住了小狐妖的脖子,将它提到了半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