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晚？你……你怎么在这里？”陆子谦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。
苏晚的目光死死盯着他领口上的口红印，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：“纪念日。你在哪里？”
陆子谦皱了皱眉，似乎才想起这个重要的日子。他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林薇，又看向苏晚，那种微妙的权衡几乎不加掩饰。片刻后，他像是下定了决心，甚至懒得去掩饰，只是抬手，慢条斯理地擦了擦领口。
那动作，轻蔑得像拂去一粒灰尘。
“就是你看到的这样。”他说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，“晚晚，我们结婚十年了，生活总是一潭死水，我需要一点……新鲜的刺激。”
新鲜的刺激？苏晚看着眼前这个和她从校服到婚纱，一起吃过苦，一起熬过难，一起期待过女儿出生的男人，只觉得无比陌生。
“所以呢？”她听见自己问。
陆子谦像是没想到她这么平静，顿了一下，随即用一种近乎施舍般的、自以为大度的语气说道：“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。这样吧，你也可以出去找。找个情人，我不介意。只要不影响家庭，不闹到台面上，我们可以各玩各的。”
各玩各的。不介意。
苏晚听着这几个字，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。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她抬起眼，看着陆子谦，看着他那张曾经让她神魂颠倒，如今却只剩下虚伪和冷漠的脸。
“陆子谦，”她轻轻地说，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冰，“如你所愿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就走，脊背挺得笔直，没有再看那对男女一眼。
“你也可以找个情人”
接下来的日子，苏晚表现得异常平静。
她没有哭闹，没有去找公婆父母哭诉，甚至没有告诉才上小学二年级的女儿。
她照常上班，接送孩子，做饭收拾家务。只是话变少了，对着陆子谦时，再也露不出一个笑容。
陆子谦起初还有些心虚和试探，见她如此“识大体”，竟然真的松了口气，甚至变本加厉起来。晚归不再找借口，手机响得更频繁，有时身上还会带着不同的香水味回家。
他似乎真的觉得，那晚他提出的“解决方案”完美无缺，并且笃定苏晚这个以家庭为重的传统女人，根本不会、也不敢真的去做些什么。他那句“你也可以找”，与其说是允许，不如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羞辱和自信的炫耀。
苏晚冷眼看着他表演，心一寸寸彻底死透。
她开始接受同事的聚会邀请，周末把孩子送去兴趣班后，也会自己去逛逛画展，听听音乐会。
就是在一次校友会组织的艺术沙龙上，她遇到了顾衍。
顾衍是比她低好几届的直系学弟，如今正在读博，研究方向恰好和苏晚的工作领域有些关联。他高大帅气，眉眼清澈，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明朗和真诚。
他主动过来打招呼，笑着说：“苏晚学姐，我一直记得你当年在辩论赛上的风采。”
久违的称呼和赞赏，让苏晚恍惚了一瞬。
交谈中，顾衍的聪慧、体贴和毫不掩饰的欣赏，像一缕阳光，照进她冰冷压抑的生活。她知道顾衍看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，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倾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