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解决能让我们活下去的问题！” 苏然的声音陡然拔高，“你的插画能当饭吃吗？现在公司随时可能倒闭，我哪有心思管你的画展！”
最后那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刀，精准地插进林悦最柔软的地方。她握着电话，突然说不出一个字。良久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，轻得像羽毛：“苏然，你从没真正看过我的画，对不对？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只有彼此的呼吸声，隔着长长的电话线，沉重得像要窒息。
“我们……都冷静一下吧。” 林悦挂了电话，把自己埋进沙发里。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了，房间里一片漆黑，只有书桌上那幅画着星空的插画，还亮着微弱的荧光——那是她画给苏然的，说要做他“永远的星光”，现在看来，倒像是个笑话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他们像被拉断的线。苏然没再发过消息，林悦的画展场地最终在朋友的帮助下换了个小展厅，她一个人扛着画框去布置，手指被钉子划破了好几道。有次在超市买菜，远远看见苏然陪着一个穿职业装的女人在选红酒，两人低声交谈着，神情熟稔。林悦没上前打招呼，只是默默转身，把手里的番茄放回了货架。
她的素描本上新添了许多画——空荡荡的咖啡馆座位，熄灭的路灯，还有一只断了线的风筝，在灰色的天空里越飘越远。画的角落，第一次没有了那个熟悉的侧影。
第三幕：危机与抉择
林悦的画展最终在一个旧厂房改造的艺术空间开幕了。没有鲜花拱门，没有媒体长枪短炮，只有她亲手写的木质招牌“城市微光——林悦插画展”，被风刮得轻轻摇晃。
开展那天是个阴天，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，蹲在地上给画框系麻绳。闺蜜跑过来递她一瓶矿泉水：“别蹲了，我刚数了，来了不到二十个人，大多是朋友捧场。”
林悦抬头笑了笑，眼里却没什么光：“没事，能把画挂出来就好。” 她起身看向展厅最深处的那幅画——《重逢》，画里是咖啡馆的角落，绿萝垂下来的叶子遮住半张桌子，一个穿白衬衫的背影正对着窗边的女孩，阳光在他们脚边投下交叠的光斑。这幅画，她改了七遍，原本想在画展开幕时送给苏然。
下午三点，展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。风从破损的窗户钻进来，吹得画纸沙沙响。她走到《重逢》面前，手指轻轻拂过画中男生的衣角，突然就笑出了声，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。原来有些光，是会自己熄灭的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是出版社编辑发来的消息：“林悦，你的绘本样刊出来了，销量不错，要不要考虑加印？”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，回了句“再说吧”，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。
与此同时，苏然正在会议室里听律师逐条念违约条款。核心代码泄露的事查清楚了，是技术部一个实习生被竞争对手收买，不仅拷贝了数据，还删除了备份文件。现在对方拿着他们的核心算法推出了竞品，抢占了大半市场，投资人放话，下周再拿不出解决方案，就撤资清算。
“苏总，” 副总脸色灰败地递过一份文件，“这是国外‘星尘科技’发来的合作意向，他们想收购我们的专利，还说可以让您加入他们的亚洲研发团队，薪资是现在的三倍，任期至少半年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