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影，和我差不多高。
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，隔着几十米宽的河面，静静地“看”着我。
我看不清它的脸，但我能感觉到，它的目光，就像两根冰冷的针，扎在我的身上。
“二蛋，你看，那是什么？”我指着对岸。
二蛋他们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，却一脸茫然：“什么啊？不就是芦苇吗？”
我再定睛看去，那个人影，已经不见了。仿佛刚才的一切，都只是我的幻觉。
但第二次，第三次……我越来越频繁地，在村子的各个角落，瞥见那个身影。
在打谷场的草垛后，在村口的老槐树下，在我家院墙的豁口外……
它像一个如影随形的幽灵，总是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。
它从不靠近，也从不离去，只是远远地、沉默地、贪婪地注视着我。
我开始失眠，食欲不振，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。
我总觉得，有一股阴冷的气息，包裹着我，无论白天黑夜，都挥之不去。
爷爷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。
那天晚饭后，他把我叫进了他的工作间。这是出事以来，他第一次踏入这里。
他没有开灯，只是点了一盏昏暗的煤油灯。他走到那个曾经摆放着我的“替身”的角落，发现那里空空如也。
他的身体，在那一刻，明显地僵硬了一下。
“小杰，”他的声音，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，“那个泥娃娃……哪里去了？”
我再也撑不住了。
我“哇”的一声哭出来，跑回房间，从床下拖出那个木箱，把那个被我开了脸，弄得脏兮兮的泥娃娃，交到了爷爷的手里。
爷爷接过泥娃娃，借着灯光，看清了那张被我画得不伦不类的笑脸。
他的反应，不是愤怒，也不是责骂。
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，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。
他手里的泥娃娃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，“啪”的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，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，双手抱着头，发出了野兽般的、痛苦的呜咽。
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“它找上门了……‘河官’的泥
